土嶺的頂部很寬闊,我們站的位置是在爬上來那一側的邊沿,欣賞了很久的美景,大家才回過神來,四處走動觀察。
這時才發現,另外三面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而且雲霧缭繞,讓人有種站在雲端的感覺。
宋明和我們幾個年輕人在一起呆久了,心也變得單純起來,弱弱地問道:“聖陵就是個土堆嗎?”
他是看着小鈴铛問的,估計是以爲小鈴铛和再生人一樣,是從地獄之門裏出來的。
我就不開心了,替小鈴铛說道:“哪個皇陵不是土堆?不同之處肯定是在土堆内部!”
小鈴铛搖搖頭,然後點點頭,意思是她也不知道,泥鳅哥說的比較對。
表哥在這上面跑來跑去,一會兒吹口哨,一會兒大喊大叫,一刻也沒停下過,他從小就淘氣,長大了也改變不了本性。
所以我們都沒在意他。
等我們注意到他的時候,全都愣住了。
表哥一副納悶的樣子,面對我們三個投來的目光,疑惑道:“你們都看着我幹啥?”
“你背後……”我低聲說道。
表哥轉身看看,又轉過來,問:“背後怎麽了?”
他什麽也沒看到,但聲音有些抖,估計是被我們三個驚恐的表情給吓到了。
可就在他剛剛轉身的那一刻,我們三個更是吓得不輕,特别是小鈴铛,少女的尖叫聲幾乎把我耳膜都給刺穿了。
在表哥的後背上,粘着一大塊圓盤狀的東西,血肉模糊,還有很多細細的觸手,我從來沒見過這種生物。
表哥轉來轉去竟然沒有任何感覺,而且那東西也不會掉,就像長在他背上一樣。
宋明畢竟是長輩,道上混久了膽子也大,愣了片刻後,一個箭步沖到表哥身後,抓住那塊血肉模糊的東西用力扯。
表哥“啊”的一聲慘叫,瞬間痛得滿頭大汗,那東西卻紋絲不動地粘着。
宋明吓得松開手,也大叫一聲:“操!”
我和小鈴铛站得遠,表哥又是面朝我們,所以我也看不清楚他背後是什麽情況。
小鈴铛緊緊拉着我,不讓上前,感覺她特别害怕的樣子。
我在原地喊道:“那是個什麽鬼東西?”
宋明剛才用力的一扯,好像把那肉乎乎的東西給抓破了,現在他滿手是血,後退好幾米,臉色特别的難看。
宋明不再碰那東西,表哥也不再喊叫,他自己把手背過去摸,又猛地縮回,身體也跟着顫抖一下,就像摸到了裸露的電線觸電一樣。
因爲那肉乎乎的東西不是很大,表哥也安然無恙,所以我第一時間并沒有往可怕的地方去想,以爲隻是個沒見過的軟體動物而已。
表哥自己看不到那東西,隻能用手摸,又摸了好幾下,才顫抖着小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啥,你們先别過來!”
我從表哥的神情中能夠看出,那東西摸上去的感覺一定不是很好。
宋明盯着看了很久,就在我疑惑萬分的時候,他突然蹦出來一句話,讓我後背一陣發涼,雞皮疙瘩也瞬間起滿全身。
“操!那好像是個胎盤!”宋明驚呼。
表哥一下就慌了,劇烈地晃動身體,想要弄掉它,最後自己都晃倒在地上,那東西依然緊貼在他後背上。
宋明說的是真是假,我肯定是沒見過的,所以也完全沒有概念,隻覺得很滲人。
我想不明白,如果真是胎盤,那就不是活物,它是怎麽悄無聲息跑到表哥後背上的?這個地方爲何會有胎盤這種的東西?
想不明白,那就親自過去看看。
我拉開小鈴铛的手,定了定神,一步一挪地靠向表哥,小鈴铛又追上我,跟在後面。
表哥朝我喊道:“泥鳅,你先别過來,我好好的,就說明這東西不傷人,沒事的!”
“那也不能讓它一直粘在你背上啊!”我說着就走到了表哥的身後。
離近看的時候,我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天生對軟體的東西反感,而且這東西的表面還滲着血。
宋明也走過來,心情平複許多,指着表哥後背說道:“你們年輕人肯定沒見過,但我能确定它就是胎盤!”
宋明的意思是他見過,所以我也隻能相信了。
“如果真是胎盤的話,那就肯定沒有危險啦!”小鈴铛說道。
“爲啥呀?”我不理解。
“胎盤是給嬰兒供應能量的呀,而且它還是中藥,俗稱混元丹,怎麽可能害人嘛!”小鈴铛說得頭頭是道,一副生過孩子的樣。
我還是沒概念,想調侃她兩句,又想想在這個場合下還是算了。
既然沒危害,我也放開了心,伸手抓去,想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沒有危害也不能讓表哥背一輩子吧。
我肯定不會像宋明那樣粗魯,表哥也相信我,站着沒動。
“别碰!”
我手剛接近那東西,小鈴铛突然大喊一聲,猛地拉開我。
我本來是正神經緊繃、小心翼翼地摸去,她這一聲喊叫讓我心髒都快跳出了胸口,手指抖了下,戳在了那肉乎乎的東西上。
小鈴铛拉開我的瞬間,那個所謂的胎盤也同時竄上我的胳膊,毛毛的觸須緊貼我的皮膚,讓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沒感覺到痛,也沒感覺到癢,但我還是大叫了一聲,瘋狂地甩胳膊,那東西卻紋絲不動地粘在我的手臂上。
我條件反射地用另一隻手拽去,錐心的疼痛感,沿胳膊蔓延至全身的每一條神經,我痛得腿一抖,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胎盤就從表哥身上轉移在了我的胳膊上。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就在小鈴铛想要扶起我的時候,一根類似臍帶的觸手從胎盤正中間伸出,直竄我的肚子上,我頓覺胃裏翻江倒海,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這一系列變故總共才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宋明和表哥都還沒回過神,小鈴铛速度極快地從表哥腰間拔下短刀。
一道白光閃過,我慘叫一聲,痛得一口重重地咬在了她的胳膊上。
那根臍帶也随之斷成兩半,胎盤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