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意思,開個玩笑嘛!”小鈴铛放下刀,随意道。
“有你這樣開玩笑的嗎?”我感覺怪怪的。
小鈴铛在一旁傻笑,不再說話。
伊星站着沒動,表哥的刀刃緊貼他的脖子動脈處,已經劃破一層皮,任憑他速度再快,也不敢冒然奪刀。
可他還是很平靜,臉上的笑意從沒落下過,說道:“确實不簡單,看來你們已經找到破解暗碼的方法了。”
表哥笑道:“若不是爲了等你,我們現在已經在聖陵内坐着喝茶了!”
“你們兄弟倆,戲演得不錯。”少年輕笑道。
“對付你這種陰險狡詐、人面獸心的人,就不能按常理出牌,當你以爲自己掌控一切的時候,先想想你掌控的是真是假吧!”我得意道。
和伊星一起來的黑紗少女,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六神無主地站着,像個小侍女,所以我也不太在意她。
宋明拔下刀子,面無表情,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這麽多年,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看在眼裏可我從來不說,你說我是惡霸,你讓我從良,我沒有那麽遠大的志向,我隻懂道義,隻從良心……”
之後聲音越來越小,我也沒聽清他在嘀咕些什麽。
我猜想,宋明能選擇大義滅親,定是忍無可忍,覺得宋亮已經無可救藥了。很可能宋明已經知道了宋雨露的死,與宋亮有關。
局面就這樣僵持着,表哥拿刀的手都累了,有些顫抖,伊星依然紋絲不動地站着。
表哥雖然膽大莽撞,但也不至于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隻是想給伊星一個下馬威而已,挫傷他的銳氣,然後放他一馬,這樣他就沒有顔面再害我們。
僵局總要有人來打破,這個人就是小鈴铛。
而小鈴铛一開口,就讓我明白了她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原因:“泥鳅哥,二蛋哥,奶奶在世的時候對我說,日後若遇到一個叫伊星的男生,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他爲敵。”
她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的腦細胞完全不夠用,連問話的邏輯都沒有,所以直言不諱道:“他可是要殺你的,不要被過去所牽絆,要活在現實中,咱們一起向前看!”
“嗯。”小鈴铛點點頭,沖我笑笑。
可我沒有感覺到她在笑,起碼心裏沒有笑。
表哥放開伊星,聲音洪亮:“兄弟,念在那天你放我們一馬,這次還你人情,各走各的路,下次再見到,生死由天!”
我接着表哥的話說道:“今日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人在做天在看,别以爲你做的那些惡事沒人知道,你走吧!”
伊星轉身,悠哉悠哉地朝牆壁走去,腼腆的聲音飄來:“這個人情我收下,出了這座建築,生死由天。”
黑紗少女也跟着伊星緩緩離去,過了很久,宋明才從地上站起來,熟悉的“操”聲響起,我知道他已經恢複了平靜。
地上血流成河,宋明身上也片片紅花,這也許就是道上人解決問題的方法吧,我們年輕人不懂。
宋明歎口氣,開口說道:“你們兩兄弟,究竟在搞什麽鬼?”
他現在剛平息心情,我也不想再繞彎,解釋道:“這座豎棺建築,其實是有機關的,隻不過已經被某人給破解了。”
“多謝誇獎!”小鈴铛笑嘻嘻地說道。
然後又洋洋得意地解釋起來:
“泥鳅哥說過的,人死屍橫,棺豎人活,這确實就是機關的奧秘。
這座建築本來是橫着的,裏面有四口橫放的石棺,隻要将石棺豎起,就會變成四扇生門,走進豎起的石棺,就可活着走出這座建築,暗碼也就破解。
隻不過,石棺豎起的同時,建築也會豎起,相當于石棺還是橫着的,橫着的石棺是死門,進去就會掉入機關的死循環。”
“按你這樣說,不就沒法破解了嗎?”我問道。
“無法改變機關,但可以改變自己嘛,笨死啦!”
“姑娘,咱可不可以言簡意赅?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宋明有些急了。
“好呀,簡單來說呢,隻要你打開棺蓋進入棺中,你躺下石棺便是橫放,你站立石棺便豎起。”小鈴铛說得很輕松。
我卻不淡定了,因爲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想要破解暗碼,必須打開石棺,他娘的竟然被我随口一說給蒙對了,真是後悔又氣憤。
“這石棺我們三個大男人都擡不動,棺蓋也是連着的打不開,你一個小姑娘是怎麽辦到的?”我問道。
“第四口石棺很輕呀,而且蓋子可以打開,這四口石棺是連動的,隻要一口石棺被打開或挪動,另外三口也會跟着一起動。”
“……”
我們三個都很郁悶,如此簡單的機關,被我們想得如此複雜,我還真說對了,這三座建築是一個比一個簡單。
至于宋明和表哥爲何會出現在石棺中,這當然是我與表哥商量好的一個計謀,隻是在第一視角下無法寫出來。
如果要講,還得長篇大論一整章,這不是重點,所以簡單說一下。
當時宋明和表哥從牆壁走出去後,竟然又奇迹般地走了回來,而且是從石棺裏出來的。
他們從石棺裏走出來的時候,我剛剛喊出了藏在石棺裏的小鈴铛,能發現小鈴铛,不是我有透視眼,是因爲她的裙擺太大太招搖,露出了棺縫隙。
既然暗碼已破,我各自走進豎起的石棺中,眨眼間便站在了建築外。
與此同時,棺形建築下沉,裂成四瓣,紅色光柱再次升起。
三座建築的暗碼都已經破解,聖陵即将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此時此刻,我們誰都不會想到,暗碼如此簡單的原因是,故意讓人破解的!
誰都不會想到,緊接着遇到的,颠覆大家幾十年世界觀的可怕機關,竟是我們自己親手開啓的。
站在建築外,站在筆直的道路上,我們四人眺望着遠處,聖陵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