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大喊一聲:“出來吧!”
不一會兒,瞎子笑嘻嘻地跑了過來:“哎呀,各位,真是想死你們啦!”
宋雨露有些吃驚:“瞎子哥哥,你……”
“我一直在暗中爲你們保駕護航呢!”瞎子一副成就滿滿的樣子。
“是啊是啊!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們,是想讓瞎子藏得更隐蔽些,萬一咱們遇到不好的事情,還能有個後路,不至于被一鍋端。”表哥笑着說道。
“沒想到你們心還挺細的嘛!”宋雨露見瞎子沒事,也很開心。
“那是!”
“必須的!”
我們三個真是虛僞,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爲了防範宋雨露,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冥火鏡現在也在我們手上了,而且得來如此輕松,這讓誰都沒有想到。
繞過銅棺,繼續行走在甬道上,不知爲何我的心中隐隐不安,現在的我,對太過順利的事情,都會有種莫名的害怕。
瞎子不經意的一句話,突然就點醒了我心中不安的源頭。
“不知道宋明他們現在怎麽樣了?”瞎子邊走邊說。
表哥并不是很喜歡宋明,随口說道:“人家宋雨露都沒着急,你瞎操啥心啊!”
宋雨露走在最前面,一直沒有回頭,我從她的側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焦慮,她肯定心急如焚,隻是無可奈何。
就在他們談話的同時,我心中不安的源頭才漸漸清晰,那就是宋明和北邙四鬼。
雖然我們進入的盜洞不同,可這座漢墓也就這麽大,以他們的能力,不可能現在還沒找到此處,把冥火鏡拱手讓給了我。
到底是什麽阻止了他們?我們這一路上又爲何會風平浪靜?宋雨露一定知道些什麽。
“宋雨露!”
“嗯?”宋雨露被我的喊聲打斷了思緒。
“冥機到底是什麽?”
“不是跟你說過嘛,見過的人都死掉啦!”宋雨露不耐煩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見過的人都死掉了?既然見過的人都死掉了,你怎麽知道冥機的存在?”我說得連自己都蒙圈了。
宋雨露還沒回答,表哥倒是先調侃了:“泥鳅,你說繞口令呢!”
“你聽過這麽簡單的繞口令嗎?”我反問道。
“好啦!”宋雨露被我們吵得頭都大了,煩躁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
瞎子笑道:“繞口令還是宋小姐講的好!”
可我聽到宋雨露說的話,一點也笑不出來,雖然她沒有告訴我答案,卻透露了一個信息,她知道冥機是什麽,那就說明她見過!
之前她給我們講述埋骨地的故事時,我就感覺她親身經曆過,因爲她說得如此詳細,又如此生動,若非親身經曆,絕不可能是那樣的語氣。
思緒像片片黃葉飄落在我的心底,風一吹,漫天飛舞,我極力地将每一塊碎片拼湊起來,想要組成一幅完整的畫面,卻發現是那麽的難。
這十年中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飛速地從我腦海中閃過,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快要想出點什麽來,又猛然間一片空白。
頭痛萬分。
“不說也行,能稍微透露點嗎?讓我們心裏有個底。”我又問道。
“不能!”
“那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麽不告訴我嗎?”我問完這些話後,自己都感覺好拗口,立馬又改口說道,“你爲啥不告訴我們?”
“因爲我要保護你們!”宋雨露一副正氣的樣子。
在我糾結萬分,和宋雨露一問一答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甬道的盡頭。
沒看錯,是陵墓的盡頭!
探燈照去,陡峭的岩壁連接墓頂,沒有雕刻的痕迹,也無暗洞岔口,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原始風貌,是陵墓依山修建的自然屏障。
瞎子率先開始不淡定了:“姑娘,你的消息到底準不準确啊,是不是進錯盜洞了?”
宋雨露皺着眉頭,朝岩壁看了又看,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上次來的時候……”
也許是眼前的景象與之前相差太大,宋雨露終于說漏了嘴。
“你上次來的時候,這裏是什麽樣子的?”我試探道。
宋雨露愣住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以爲她又要搪塞許多毫無價值的話,問過之後就沒報太大希望,可沒想到,她在遲疑了片刻後,突然全身顫抖起來。
緊接着說出的一句話,就像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卻讓我們瞬間毛骨悚然。
“咱們當中有個人,中了冥機!”
“你說什麽?!”我不由地喊了出來,驚訝中滿是恐懼。
可她卻沒有理會我,繼續将我們的恐懼放至最大:“而且他,很可能已經死了!”
宋雨露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甬道裏突兀刺耳,每一個字都暗藏詭異,讓人不願相信,又無從回避。
氣氛異常安靜,也許是在地下呆久了的原因,大腦缺氧,我們一時語塞,誰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然而,宋雨露并不顧及我們臉上的表情,緩緩開口,又一次把匪夷所思的言論推向了至高點。
“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隐瞞,冥機,并不是人類設置的機關!它是一個遊戲,死神擺下賭局,入内之人,生命是唯一的賭注!”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如此荒唐的話語,從宋雨露嘴裏說出來,會讓我感覺如此真實,但我還是忍不住質疑道:“神機全是未解之謎,也不過是古人玄學造詣的結晶罷了,你說冥機不是人類設置的,是不是有點迷信了?”
表哥也回過神來,同樣對宋雨露說的表示質疑,接着我的話問道:“你說咱們當中有人中了冥機,還說他已經死了,現在又說冥機不是人設置的,哪一句話成立?”
此時的我們,都以爲宋雨露是在故弄玄虛。
可是她接下來的一番話,如同一塊鋼闆,密不透風,将我們早已裂開的心髒,徹徹底底地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