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着古屍大喊道:“晚輩無意冒犯,還請恕罪,恕罪……”
李隊長一把拉起了宋明,憤憤道:“你小子腦袋進水了吧,跟我過去看看!”
宋明說什麽都不肯過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再逗留了。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卻又暗藏詭異,越是簡單就越讓人不安。
這個地宮就像敞開的懷抱,故意讓人投入其中,而後将人慢慢地吞噬。
李隊長也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兩人順着甬道快速地往外跑去,“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地宮裏,兩人大氣也不敢喘,屏着呼吸,越跑越快。
不知跑了多久,都累得氣喘籲籲,放慢了腳步。按來時的路程計算,馬上就要到墓的出口了,稍稍緩了口氣,兩人又加速奔跑起來。
跑着跑着,一扇半開的銅門映入眼簾,兩人猛地刹住了腳,同時向後看去,一條筆直的甬道,幽長幽長。
宋明面部肌肉抽動着,手不停地指着銅門,看着李隊長,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
李隊長的心跳也在加速,可他出于對職業的敬畏,強壓着心中的恐懼,上前一把推開了另一半銅門,自己的身影在鏡面中晃動着,那具古屍安靜地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門外,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李隊,咱們不會是遇到懸魂梯了吧……”宋明緩過神來,低聲地說道。
李隊長搖了搖頭:“這甬道是平的,根本沒有一個台階,何來懸魂梯啊!”
李隊長心裏想着,也許是剛剛跑太快,沒注意走了岔道,可這道路明明就隻有一條,根本回憶不起在哪裏走錯了。
“進去看看是不是剛才的墓室!”李隊說着就走了進去,宋明跟了過來。
大堂裏,一具坐着的古屍,一口精美的玉棺,連牆上的雕紋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看來是真的走岔道又回來了。
兩人匆忙離去,不忘回頭看了看銅門,自己的身影又消失在了鏡子裏,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他們也習慣了。
李隊長對宋明說:“看來這裏沒什麽危險,隻是個迷宮而已,這次我們走慢點。”
兩人并排着手拉手,前腳跟頂着後腳尖,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生怕哪裏出了錯。
甬道兩旁是高聳的石柱,每跟柱子上都挂着長明燈,石柱後面是黃土堆成的假山,上面長着不知名的植物,恍惚間還以爲是走在夜晚旅遊景區的小路上。
走了很久,他們竟然又來到了銅門的面前,這次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沒有走岔道。
李隊長冷靜了下來,對宋明說:“每次我們進入銅門後,再出來鏡子中就沒了咱們的身影,也許是這墓室裏有機關,這次咱們别進去,直接回頭。”
兩人轉身便往回走,不久後,又來到了銅門前。
恐懼和壓抑的感覺襲來,兩人呆站在銅門前,已經累得站不穩腳跟,亦或者是被吓得。
宋明喘着氣說:“李隊,咱們這是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不要這麽迷信,世間萬物都有因果,恐懼會讓你失去理智的!”
李隊長尋思着,這條無限循環的甬道,既然和銅門内無關,問題就一定出在路上的某個環節中。究竟該如何判斷轉折點在哪裏,李隊長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一個辦法。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卷勘探用的細繩遞給宋明,自己牽着繩端,對宋明說:“你站着别動,拿緊一點,一點點地放,讓繩子始終繃緊,我往前走,若什麽時候繩子突然松了,就說明我站的地方是轉折點。”
宋明很佩服李隊長的頭腦,兩人按計劃行動了起來。
站在銅門前,宋明手握線圈,看着李隊長遠去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繩子始終緊繃着,被李隊長一點點往前拉。
這繩子是考古隊用來丈量地宮面積的,長度足夠繞着甬道幾個來回了,宋明心裏并不擔心李隊長走不到盡頭,隻是他身後銅門裏的那具古屍,讓他感覺瘆得慌,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裏,難免有些害怕。
宋明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身後的銅門,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一條緩緩流淌的地下河,一座拱形石橋,橋對面是明亮的入口,還能看到他們進來前擺放的“閑人莫入”的施工牌。
銅門竟然消失了!
繩子依然緊繃着,宋明來不及多想,飛快地朝李隊長跑去。此時的李隊長正站在銅門前沉思,他知道宋明就在甬道的另一頭,而自己眼前卻又出現了銅門,并且還是同一個。
“李隊長……李隊長!”宋明大喊着跑了過來。
李隊長的思緒被打亂了,回頭看着宋明說:“不是說好讓你在那頭等着嘛!”
“不是……剛才我看到出口了!”宋明氣喘籲籲地說。
“在哪裏?”
“你走後,我站的地方銅門就消失了,出口就是銅門的地方!”
李隊長皺起了眉頭,剛剛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便對宋明說:“隻要進了這個地宮,總要留下一個人的。”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想着吓我啊!”
“這次不是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