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六部的制度是有些奇特,是兩滿兩漢,也就是說每一個部是有四個尚書。不過事實上雖然有四個尚書,可是分管卻不會亂。因爲禮部的兩個滿尚書,是有着分管的,其中一名禮部滿尚書分管樂部,也就是負責禮樂事務。而另一名滿尚書分管鴻胪寺,也就是分管外交事務。
别的部門也是如此,都是四名尚書各有分管,倒也有條不紊。當然這個也許也是清朝皇帝分權的做法,避免一家獨大。
“下官見過保昌大人!”徐慶立刻趕緊行禮說。
保昌看着不過是二十八歲的徐慶,立刻點點頭,主動說:“果然是青年才俊,雖然這次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徐慶,可是你的名聲那可是讓我早有耳聞。你不費一兵一卒收複了香港,并且索回了賠款,這個可是上千年都沒有發生過了。可是這個傳說在你手裏實現,那我也是顔面有光啊!”
徐慶趕緊吹捧說:“這個多虧了尚書大人支持,我這點功勞哪裏能夠算是功勞啊!這個都是皇上支持,朝廷支持,尚書大人您支持啊!我也就是跑跑腿罷了!”
保昌點頭,這個徐慶還真是會來事兒,不貪圖功勞。如果是一般人,有如此功勞,恐怕早就尾巴翹上天了,恐怕早就居功自傲了。不過徐慶依然把功勞推給了皇帝、朝廷、尚書,這樣其實還是非常懂事的。
其實領導搶功勞也都意義不大,到了尚書這一級,沒有必要搶功勞了。徐慶這麽說其實也就是表明自己居功不自傲,讓保昌印象好了很多。
“這次你替我大清宣威歐洲,功勞不小。三年,從一個候補七品,升遷到了四品卿,這個速度可是幾乎前無古人了。”保昌說。
徐慶立刻趕緊回答;“多謝大人栽培!這一切都是耆英大人,還有保昌大人的栽培,在下感激不盡。這次歐洲蠻夷給我送來了一些禮物,還是頗有價值。在此,我特别獻給大人!”
徐慶立刻從口袋裏面拿出了一塊懷表,上面閃耀着金光閃閃的光芒,徐慶立刻交給了保昌。
“保昌尚書,這個是歐羅巴的懷表,是用來計時的。計時比起我們大清的日晷更好,您看……”
保昌立刻臉色不悅,說:“你這個是什麽意思,送一個鍾表給我?這個是要給我送終嗎?”
徐慶立刻跪下,趕緊請罪說:”保昌尚書請恕罪,請恕罪。在下出國幾年,有些忘了,忘了!“
保昌這才臉色轉變了回來,出國幾年,剛回國思維有些轉不過來,那也是正常的。在徐慶給出了這個解釋之後,倒也不好太過于苛責。
“嗯,這個倒也是有些意思啊?“保昌說。
保昌看到了這個能準确計時的懷表,也是頗有幾分好奇,曾計時準确程度比起那個日晷好多了。任何一個政治家都會知道這裏面的意義,所以保昌當然也是有那麽幾分意思。
保昌倒也是沒有什麽忌諱了,直接把這個鍍金懷表收進了袖子,表明自己收下了。
徐慶接着趕緊說:“保昌大人,剛才讓您受驚了,這裏我準備了一些東西,來給您進行壓驚。”
徐慶再次拿出了一章綠油油的紙片,然後寫了幾個數字,接着遞給了保昌。
“保昌大人,這個是西洋銀票,名爲支票。這個支票您可以差遣一名親信,去到廣州英華銀行分部,然後兌換出一萬英鎊出來。而一萬英鎊是英吉利人的錢,一個英鎊等同于一錢多的黃金,然後可以兌換成爲白銀,大約等同于七萬兩白銀。”
保昌立刻眼睛睜大,徐慶居然直接拿出了七萬兩白銀,這個可真是大方啊!這個七萬兩白銀對于保昌這個清朝一品大員也不是什麽小數字了,徐慶居然直接拿出來了,太大方了。
“大人,這些錢都是西洋蠻夷孝敬我的。他們一個個都是仰慕我天朝,所以給我送了很多禮物。當然,我徐慶非常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西洋人仰慕的是我們天朝上國,并不是我啊!我也就是借着我們大清,我們皇上,我們朝廷的虎皮來狐假虎威,所以我不敢私自吞下。所以我還是要給各位大人送來,畢竟如果沒有各位大人的堅強後盾,我也不能有如此宣威歐羅巴的成就。所以,這些東西,應該是送給各位大人爲主,是西洋人送給各位大人的,所以還請大人收下!”徐慶說。
保昌看着這個綠油油的“西洋銀票”,然後再次小心的問道:“那我收下了?”
“請大人收下!”徐慶依然說。
保昌順手直接搶了過來,呵呵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啊!我也就是爲了皇上盡忠,爲了朝廷出力罷了,如何敢當呢?這個也是西洋蠻夷仰慕我們天朝上國,我如果不收下,豈不是讓人家的一片苦心白費了嗎?”
保昌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不過接下來徐慶卻說:“大人,西洋人還是送了不少好東西給我,我不敢獨吞,我還是要給各位大人去送禮,你看……”
保昌笑呵呵的說:“去吧!”
既然要送禮,那自然要雨露均沾,不能光送給保昌,這樣太不懂事了。保昌當然也知道不能吃獨食,所以要讓徐慶去給大家送禮了。
徐慶離開了禮部衙門,趕緊來到了耆英的府邸。這個耆英也就是當時的兩廣總督,當時是耆英把徐慶委派出去的。不過耆英也是陰差陽錯,把徐慶給委派出去,這才送給了徐慶一個前途。當然,雖然耆英是無心的,可是徐慶卻不能當做無心的。徐慶當然要趁着這個時候巴結上耆英,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跟耆英拉關系。
這個耆英目前可不是兩廣總督了,那可是要留在了京城任職,那可是文淵閣大學士,負責管理禮部和兵部,那可是真正的實權派。這個時候如果不趁機拉關系,那徐慶真的是白當了十幾年外交官了。
“學生見過耆英大人!”徐慶趕緊跪下說。
徐慶可沒有什麽變态的“自尊”,既然穿越到了清朝,那也就主動适應清朝的規則,他可不像是很多小說主角那樣“裝逼”,甯死也不跪下。當年勾踐爲了滅吳,不惜受盡屈辱。而徐慶既然要意圖滅清,那受到短時間的屈辱算什麽?反正笑到最後的才是赢家,如果爲了一些所謂的虛頭巴腦的面子而不肯适應規則,那你首先也就是要被人給宰了。
徐慶才不傻,才不會爲了所謂“面子”也就不肯下跪,反正今天的下跪,是讓他們明天給自己下跪,笑到最後才是赢家。
“徐慶?真是厲害啊,說起來我還是要感謝你。真是沒有想到,你給我帶來了一個雙眼花翎,甚至提前了進入京城任職。看來,當時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耆英說。
耆英當然不好說當時可是自己随便選了一個人,當時聽說要出國任職,科舉正途出身的人不願意去,而那些捐班的人也是使勁花錢求着不去,最後輪到了徐慶這個倒黴鬼。不過錯有錯着,徐慶居然真的有了不小的功勞,這樣讓耆英莫名其妙的有了“識人之明”,耆英也是跟着沾光。
不過,既然徐慶有了如此的功勞,那耆英也不介意把徐慶收爲門下。要知道徐慶出國之前,也就是一個七品候補,跟他耆英甚至跟朝廷沒有任何利益沖突,所以雖然徐慶名義上是一個四品卿了,可是在滿清官場裏面反而還是一個沒有派系的人。
所以耆英也是希望趁機把徐慶拉入自己的門下,至于之前那次陰差陽錯的委派,反而成了他們拉近關系的最好辦法。
當然,徐慶其實也是有想法,如果能讓耆英當自己的仕途第一步的保護傘,這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爲徐慶雖然名義上是四品官了,可是其實事實上在滿清官場裏面還是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網絡的人。如果是别的四品官,恐怕在滿清官場裏面各種關系網絡也是不少了。可是徐慶的身份和情況特殊,名義上是四品了,可是在官場裏面卻壓根沒有什麽關系。
如果一個人在滿清官場裏面混,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找一個初期的保護傘。這個耆英也是一個重要的人選,耆英不但是當時他下令委派徐慶出國,這樣算是有了一段香火情分。雖然耆英當時也都沒有重視,可是現在卻成了拉近關系的借口。
徐慶甚至幹脆厚顔無恥的自稱“學生”,這個官場裏面自稱“學生”,那可是幾乎等同于賣身投靠了。
“嗯,既然如此,你也就在京城好好幹,隻要你能夠爲了皇上盡忠,爲了朝廷盡力,我一定會保你無恙。”耆英說。
耆英也是頗爲重視徐慶,徐慶“背景清白“。之前徐慶出國之前品級低,所以造成了徐慶回國之後跟朝廷大佬沒有任何關系。這樣其實也未必不是一個好事請,如果一個從底層慢慢爬上來的官員,各種關系背景太不”清白“了,這樣耆英不好拉人。
徐慶的“背景清白”反而也未必不是一個好事請,尤其是徐慶能力很強,再加上背景清白,而且有了“四品”的資曆,這樣足以讓滿清不少派系都熱衷于拉攏。這樣品級高,能力強,背景清白的人,那絕對是各種派系都熱衷于拉攏的人。
“耆英大人,這十萬英鎊,是西洋人送給我的。十萬英鎊,因爲西洋人采用金本位,所以換成黃金之後大概等同于七十萬兩白銀,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所以都不知道朝着哪位大人府邸去送禮。這些雖然是西洋人送給我的,可是我卻知道我不過是狐假虎威,所以我不但私吞,還請大人去幫我去分給各位朝廷大員,代表我對于他們的感謝。”徐慶說。
耆英也是倒吸一口冷氣,七十萬兩白銀,居然也就這麽拿出來了。這個可是真的一個大土豪啊。
“西洋人那麽有錢?”耆英也是兩眼孔方兄的問道。
徐慶小心的說:“這個都是西洋人仰慕我大清,這才勒緊褲腰帶弄出來的。”
耆英立刻接過了支票,說:“既然是人家心向我大清,我如何能不收下呢?很好,很好,你這趟差事辦得很好。”
徐慶心裏罵道:”能不好嗎?七十萬兩白銀,都送給了你們這群貪官污吏,能不好嗎?“
徐慶非常清楚,自己來到了滿清的首都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怎麽盡快拉關系。除了送錢,送禮,那沒有别的方法了。不過送錢送禮,那也是最好的辦法,最直接的辦法,最有效的辦法。
反正徐慶直接把責任朝着西洋人頭上推卸,他自然不用擔心什麽了。那些朝廷大佬收的那叫一個心安理得,徐慶直接送錢了。
而接下來幾天,整個京城都被徐慶的“銀彈戰術”給砸暈了,徐慶每天都去拜訪那些高級官員,見面就送禮。根據各自的官員品級和地位影響力,紛紛送禮,雨露均沾,人人有份。那些少則幾十兩到上百兩白銀,頂級的有大實權的軍機大臣甚至多達十幾二十萬兩,這樣讓整個京城都被徐慶的銀彈戰術給弄得暈乎乎。
徐慶之前跟各位大佬都沒有牽扯,收禮自然毫無顧忌了。徐慶這個銀彈戰術,整個京城都沒有不說徐慶好話的,畢竟徐慶跟他們之前沒有仇怨,這次又吃人嘴短,當然不好說什麽了。
一個個的大臣紛紛在替徐慶說好話,徐慶想要運作一個實缺。不過在徐慶的銀彈戰術之下,關于如何決定徐慶實際官職的商讨也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