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太平天國的亂世,可以說是改變了很多很多。因爲太平天國起義,讓滿清的統治根基被嚴重動搖。大量的漢人督撫開始崛起,從此漢人督撫可以跟滿清中樞朝廷有了講條件的資本,不再是過去那樣被欺壓。
甚至在太平天國之後,地方勢力大大提高,滿清的中央集權被嚴重削弱。甚至整個滿清的民間甚至官僚基團,都不得不開始接觸外界,接觸新思想了。甚至這個太平天國時期所崛起的曾國藩的湘軍,後來的淮軍,再到也許幾十年之後的北洋軍直到民國的北洋軍閥,都有一定程度的繼承。
雖然軍隊方面沒有太多的繼承,可是在政治集團方面卻有着一定的繼承。所以說這個太平天國起義,改變了未來中國數十年差不多上百年的曆史走勢,這樣也不爲過,當然同樣也有副作用,那也就是地方勢力擡頭,釀成了後來的軍閥割據提供了環境基礎。
“胡靈,作爲一個外交官,不能夠隻是看眼前的東西。更應該高瞻遠矚,應該真正的看到未來。孫子兵法有雲,上兵伐謀,次則伐交,再次伐兵。可是千古以來人們所重視的也就是上兵伐謀,和最後的伐兵。至于這個中間的‘伐交’卻并沒有多少人重視。”
“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伐交既要有伐謀的高瞻遠矚,布局長遠。可是卻同樣也要有伐兵的鬥智鬥勇。可以說伐交,涉及到的可是方方面面。不光是軍事,更包括了各種各樣的經濟,商業,科技,工業甚至文化等等等等,總之幾乎天下之事無所不包。”
“作爲一個外交官,要考慮的很多,必須要精通很多東西。所以别看這個備忘錄目前暫時沒有用,可是在未來卻非常有用。”
胡靈看了看這個備忘錄,卻并沒有看出什麽東西。不過徐慶卻同樣不可能多說什麽,畢竟這個未來中國爆發太平天國起義,然後整個天下大亂,這個徐慶可不能多說什麽。畢竟這個東西不能夠随便亂說,而到了太平天國起義的時候,徐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太平天國起義的時候,各方勢力之間,正好是我可以進行投機的機會。太平天國的亂世,太平軍,天地會,小刀會,甚至包括各方勢力,正好是我進行投機的幾乎。隻要運作好了,也不是不能篡權的!等到時候篡奪了這些起義軍的領導權,那我也就可以獲得一個驚人的勢力,可以奪取天下了。”徐慶想。
徐慶作爲一個外交官,他不可能去打仗,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打仗的料子。他唯一精通的也就是外交和政治,他知道在太平天國時期,能夠成爲一方割據勢力的組織并不少,太平天國隻是最出名最厲害的一個。
可是徐慶卻有信心,這些各種反清勢力的領導權,未必不能篡奪。因爲徐慶已經發現了各路起義軍裏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共同點。這個共同點,也就是晚清時期的這些起義軍都有的共同點。徐慶認爲隻要自己利用好了這個“共同點”,那篡奪各路起義軍的領導權,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非常容易。當然,這個共同點,将會成爲徐慶在亂世裏面進行政治投機的最大優勢。
“隻要用好了,那洪秀全等等各路起義軍,那其實都是在爲我打工呢!到時候,直接賺到東南半壁江山。”徐慶嘴裏露出了奸笑想道。
也許一般人認爲這個不可能,可是徐慶卻認爲有很大的可操作性。尤其是十幾年之後,隻要利用好了這些政治投機的機會,完全可以利用這幾個勢力之間的“共同點”,爲自己将來篡奪起義軍的領導權奠定最大的基礎。
徐慶作爲一個冷靜的政治家,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優勢是什麽,他的優勢不在于軍事指揮能力,他的能力不在于軍事,而是在于政治和外交,還有各種關系處理。如果讓他去率軍打仗,他幹脆直接上吊好了,他沒有這個能耐,必敗無疑。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像是别的穿越者,穿越之後精通軍事,哪怕一個軍盲穿越之後也都驟然變成了戰神。他隻是一個外交官,一個政治家,對于軍事也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果去腦子進水去帶兵,那他也就是活不過兩集的料子。
不過揚長避短,這個是可以的,利用自己的政治和外交才能,完全可以爲自己積累實力。然後利用自己處理複雜關系的能力,去篡奪各路起義軍的領導權。雖然也許一般人認爲不太可能,可是在他這個政治投機客眼裏,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胡靈啊,你看看這份中普備忘錄,其實表面上看也就是簽訂一些工業原材料等等的出售協議。可是這個背後代表的東西很多很多。因爲想要采集原材料,必須要有人。想要獲得各種原材料,必須要有人去工作,有人去采集材料。甚至還要刺激很多人去工作,帶動采礦,冶煉等等行業。”
“而且隻要利益足夠,那完全可以刺激民間去投入各種采礦,冶煉,紡織等等工業。畢竟商人是追逐利益的,隻要利益足夠,完全可以去從事各種工業。到時候我們可以鍛煉出一批人才,一批工業技術人員,還有一批企業管理人員,甚至是一批批企業家。”
“不過工業發展初期,我們要面對的難題還有很多。我們首先要有一個買主,我們生産出來的物資,不能夠這麽砸手裏了吧?一旦砸手裏了,那可是要虧本的。到時候我們百姓也是要重新失業。所以我們的第一批買主,也就是普魯士。普魯士要發動統一戰争,自然要購買大量原材料。可是他們卻沒有足夠的原材料,沒有足夠的殖民地。這個時候我們願意大量出售,自然也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請。”
“百姓有了收入,自然會穩定。而有了穩定的收入,越來越多失去土地的百姓也都會加入我們工人行列。到時候我們中國也就可以迅速的實現工業化,我們就是要用這個普魯士的戰争,完成我們最基本的原始資本積累。”
荊謀言已經是把目光投入到了十年甚至更多年以後。未來想要改造國内,那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實現了工業化,并不代表就可以很安穩。因爲是吸納了工業化,那如此巨大的生産力,你如何去出售?要知道英國人,法國人實現了工業化,那也都是需要大量的殖民地作爲市場。
殖民地的作用也就是獲得廉價的原材料,還有能夠獲得傾銷的市場。不過中國沒用這個條件,中國沒有殖民地,自然沒有地方進行銷售。在這個時代,殖民地代表了強大,代表了發展基礎。中國沒有原始積累,隻能夠依靠出售資源了。
“隻能靠着輕工業和一些資源作爲資本積累了,至于德國有技術有資金,可是卻沒有資源。我們中國是有資源沒有技術,隻有暫時跟德國合作,我們出售資源和人力物力,這樣才能獲得原始的資本積累。”徐慶想。
徐慶不會那麽迂腐,認爲什麽一定不能出售資源作爲原始資本積累。中國目前這個時代局勢,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出售資源,換來原始資本積累。任何人,甚至任何國家,創業的時候肯定要付出很多。尤其是後發國家想要追趕,必然要付出更多。徐慶沒有選擇,隻能夠選擇利用中國資源足夠的優勢,來換取外國的技術和資金。
“時不我待啊,必須要有犧牲了!”徐慶優勢頗爲苦惱的想。
徐慶非常清楚後世中國是怎麽發展起來的,後世的中國發展之路,也許在很多二十一世紀的人看來,是非常的“屈辱”的。
中國在改革開放初期,把本國優秀的農産品,各種優秀的輕工業産品,都把優中選優的産品送去外國出售。反而是本國人被迫吃那些“二等品“,甚至是三等四等的東西。
這樣讓很多人都罵政府,甚至罵外交官們賣國。可是這個誰知道這裏面的苦楚,作爲一個後發國家,不可能像是當年歐洲國家那樣随随便便的到處侵略,到處去掠奪。
蘇聯爲了實現工業化,在自己國内饑荒的時候,反而吧糧食拿去出口。而中國後來也是一樣的道路,通過用剪刀差剝削農民,最後讓犧牲了一代農民的利益,甚至可能兩代,這樣才換來了原始資本,實現了工業化。不過總算是在國家實力強大之後,通過優待農業戶口的人,給予他們更多福利優待,算是補償了。
可是這裏面有選擇嗎?徐慶沒有辦法,他知道自己隻能夠走和當年中國差不多的道路,通過一定程度剝削壓榨本國農民,甚至是各種血汗工廠,還有各種的資源,這樣才能夠獲得資本積累。
“普魯士既然要資源,那我也就隻能夠出售了。普魯士大概十年之後,會開始準備謀劃統一戰争。那個時候中國的太平天國運動也都到了如火如荼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我最好篡權的機會。一旦篡權,這樣這份中國普魯士的備忘錄,作用也就來了。到時候我所領導的新政權,可以繼承滿清這份中國普魯士商貿備忘錄,然後代替滿清履行這個備忘錄,這樣也算是爲了國家穩定有幫助。”
“剛剛亂世之後,人口所希望的生活并不高。我可以壓低那些國内工人和農民的條件,讓他們盡可能的以最低的工資和各種以最低的價格出售農産品和各種基礎原材料,然後我加價很多倍賣給普魯士,這個中間也就是将來可以作爲原始資本積累。”
徐慶主動跟胡靈說:“胡靈小姐,我之所以幫助普魯士,那是因爲我知道未來普魯士必然要統一。到時候我們可以趁機發财,尤其是發戰争财。普魯士要統一,必然要購買各種物資,而普魯士空有龐大的技術和工業實力,可是卻沒有足夠的資源。可是英國、法國等等國家都不會支持他們的,不可能去賣資源給他們。這樣的情況下,唯一可以選擇的也就是我們。我們可以趁機賣資源,然後趁着這個時候宰普魯士一刀,然後對内我們卻不得不使勁壓低國内工人農民的待遇,然後中間這些差價,也就是我們将來實現工業化的原始資本。”
可是胡靈卻有些接受不了,直接說:“徐慶大人,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仁義了?對外出售物資資敵,這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于戰争。而我們對内卻苛待百姓,壓榨他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仁義了?”
徐慶搖頭說:“我也沒有辦法,誰讓我們中國工業實力太弱。我們隻能夠盡快趕上,必須要半代人了。也許有一些人,必然會受苦半輩子。不過我能夠做到的,也就是能讓他們安享晚年而已。國家想要複興,總有人要犧牲。也許有些人犧牲的是生命,說句難聽的,也許他們還算幸運的,比起那些犧牲生命的人好多了。”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必然要有人爲此犧牲的。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在他們老了的時候,适當補償他們而已,可無法能夠放棄盤剝他們的想法。這個是中國崛起必須要有的宿命,我們沒有條件去花費幾百年的時間進行積累。現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幾百年時間給我們慢慢積累了。這個是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時候,絕對不能夠掉以輕心,所以必須有人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