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我從牆邊的架子上挑了一隻瓷碗就準備出去,隻聽孫怡琪在背後叫:"等一下。"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就見她雙唇動了又動,似乎欲言又止,最後總算擠出一句話:"小心張風身後的人。"心中一暖,回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放心。"
我進入二樓大廳,一手拿着碗一手捂着肚子,一步步地挪回了座位,這個姿态惹得包括盧俊義、唐離洲、李嘉還有那個阿偉在内的一幹人等全部像見鬼了一樣看過來。還是唐離洲實在,我一落座他就湊過來問:"你不是拿卷紙去廁所了嗎?怎麽換了個碗回來,還有你捂那兒幹嘛?"我這才發現,剛才有點緊張結果演岔了,本來放在小腹的手往下偏了一點兒,看上去好像是在用手指捂命根子
難怪李嘉看我的眼神尤其怪呢,我呵呵幹笑幾聲,開始亂編:"哎,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那蹲了快半個小時才完事,感覺内髒都空了。總算是完了,誰知道一起身發現下面特别疼,我就奇了怪了,這是鬧了哪門子毛病啊?那地方你懂的,疼起來要命,我就到處亂抓,嘿,幸虧一抓這個碗,一股寒意上來,疼痛就緩解些,一松開又像針紮似的,哎呦喂要是得不到治療,難道我後半生就要和這個神碗爲伴了麽"不僅是唐離洲,坐在我另一邊的李天龍張大的嘴裏幾乎能塞下一個鴨蛋。他一定是在想:變成這個瘋癫的樣子,不會是剛才疼傻了吧?
剛剛結束一番口舌的劉文采趁着空隙,帶着詢問的目光看了過來,我隐蔽地比了個"ok"的手勢,他呶呶嘴示意我聽聽他們的對話,就又移開了目光。我有意聽了一會兒,驚奇地發現話題已經不是本來的糧食供應,而變成了"在這個喪屍橫行的時代如何泡妞"。更詭異的是,談判雙方六人,除了悶悶的吳天和那個十班的女生面無表情在玩手機,其餘四個雄性此時俱是眉飛色舞,連那個葉義的臉上都是壞笑不斷,這個白淨的小子果然悶騷
如此場景令我大跌眼鏡,好在劉文采确實按計劃拖延了會談時間,看上去張風對于我上了半個小時的廁所并沒有在意。因爲剛才孫怡琪的叮囑,我也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身後确實總是有一個面色微墨,身材高大的男生。"看到我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張風靠的主要是他的左膀右臂——剛才說的劉甲威還有那個王力偉,當初跟随他的人是認準了他有能力保護這些人生存下去。另外就是他很善于用物質來收買人心,比如這一次搶來我們的物資,大部分都分給了那些原本跟着他的人,用來兌現他的承諾。"我哼了一聲,這簡直是強盜行徑。
唐離洲點點頭接着說:"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其實那些人也知道孫怡琪才是更好的領袖,隻不過張風勢大,爲了生存其實他們中,也有不少是看不慣張支書僞君子做派的。"聽他這麽說,我好像懂了:"也就是說隻要孫班長證明自己能帶領大家更好地生存,大家是不傻的,對吧?"他沖我比了個大拇指:"沒錯兒。"
這樣的話,心裏就比較有底了。在這一輪談判(神侃?)結束前,我假裝無聊,繼續保持一手持碗的形象遊走在各桌之間,專門找那些看上去不是很"忙"的十班同學,旁敲側擊地問起他們對張風和孫怡琪的看法。得到的反饋印證了唐離洲所言,我可以斷定,隻要能協助孫怡琪擊敗張風,結果必然是喜聞樂見的。
從談判桌下來的三個人神色各異,吳天面無表情,周辰臉色古怪,劉文采的大嘴巴還不消停:"飛揚我跟你說,唠得可歡了,談判什麽的都是小意思,他們不但可以不要标槍,還要和我們結盟呢!"我一個激靈,有這麽好的事?"那他們就沒有别的條件了?"我問。"有啊,但容易得很。除了五套被褥,隻要我們幫忙搞定他的感情問題。"
見我疑惑,劉文采解釋說:"他喜歡班上一個女生,說那女生現在人不在這兒,但他知道在哪。"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說的不會是"他說那妹子性格特倔,屢次拒絕他不說,還有暴力傾向,把他的手都給咬了然後問我們怎麽才能搞定。你知道的,我又沒談過女朋友,就順着杆往上爬,借着勁兒糊弄他'先綁來再說',哈哈,我是不是很聰明啊?沒想到他還一個勁地誇我是知音哪"我心想這小子不是故意的吧?可怎麽看都不像,于是眯眼瞟着這個洋洋得意的家夥。吳天見狀搖搖頭走開,周辰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啊——疼疼疼,你幹嘛啊?"劉文采一邊慘叫一邊揉着紅腫的耳朵,以标準的小受表情沖我叫屈:"我怎麽知道他說的是誰嘛"我不屈不撓:"不管你知不知道,怎麽着也不能出這種助纣爲虐的馊主意吧。綁來幹嘛,霸王硬上弓,嗯?錯沒錯?"他自覺理虧,隻能舉着雙手作投降狀,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我假裝查看他被蹂躏過的耳朵,低語道:"人已經救上來了,就在那邊藏着,一會兒見機行事吧。"他說了聲好,又叫起痛來,搞得我頭都有點暈了。
該進入正題了,那就是讨論要不要接受張風提出的條件。抛開孫怡琪的問題不談,聽上去很誘人啊,五套被褥外加解決感情問題,就能換來結盟以及無限量的食物供應。可是張風會做這種看似虧本的買賣嗎?如果他真的隻是想獲得我們這個盟友,又爲何不在一開始就拿出誠意而是談了這麽久?何況感情問題複雜着呢,難道我們幾句話就能動搖一個悍女的心意?
這些觀點還隻是在我的心裏,周辰卻已經把它們說出來了,他确實懷疑張風是不是另有所圖。吳天也說道:"飛揚,這兩輪談下來,我總感覺有哪裏奇怪,但又說不出來。"我看着周圍的衆人,努力想把這段時間得到的種種零散情報整合起來。下一步究竟該如何抉擇?可以肯定的是,這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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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完成第一次加更,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