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渾倒是通情達理,讓辰鋒去和親人說說話。
隻是辰鋒被鐐铐铐着,這場面顯得很凄涼。
“鋒哥,這到底是怎麽了?”秦靈和安樂同時詢問着,她們聽說阮紅玲被殺了,絕對不相信辰鋒會是兇手。
辰鋒小聲地囑咐:“我沒有殺人,順天府找不到充足的證據,很快就會把我放了。隻不過這需要一個過程,兇手很可能是柳乘風,在我出來之前,你們務必好好調查,必要時候可以請明堂的諸葛先生和錦衣衛的呂指揮使幫忙。”
囑咐完了,客棧的衆人都去查找線索,而辰鋒則是帶進了順天府。
按理說辰鋒即便是嫌疑犯,也是要關入大牢的。但他身份特殊,順天府尹孫谏親自迎接,在府衙後院安排了房間給辰鋒居住。
如今的朝廷差不多是太子當政,即便有反對的人,也是翻不起任何浪花了。辰鋒和太子的關系不用多說,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大家自然要巴結辰鋒。
辰鋒雖然不喜歡開小竈,但他本就無罪,便欣然住進了府衙後宅。
剛在後宅坐下,孫谏饒有興緻地準備與他聊聊天。
屁股還未坐熱,就有人來拜訪順天府了。
李渾火急火燎地過來禀報:“趙王朱高燧來了!”
“他來幹什麽?”孫谏皺着眉頭。
辰鋒推測起來:“他和漢王是一丘之貉,對我皆是恨之入骨。我是殺死阮紅玲的嫌疑人,他自然要來落井下石一番。”
孫谏起身道:“放心啊,就算是王爺,也無權過問順天府辦得案子!”
孫谏去接待朱高燧了,辰鋒卻是越來越不放心。朱高燧都來了,恐怕朱棣也會知道這件事情。不怕有人暗中使壞,就怕案子走上正規程序。因爲古代和現代一樣,走正規程序那是要花上不少時間的。
程序上來說,辰鋒隻要存在殺人的可能性,而真兇抓不到,那麽他就隻能被關押起來。古代的冤假錯案比現代多得多,辰鋒感覺自己很難脫身了。
“柳乘風啊柳乘風,沒想到你跟我玩這一手!”辰鋒在氣憤的同時,也有些佩服柳乘風了。僅憑一張紙條内容,就在短短一天時間之内布了局。若是辰鋒今夜沒有去看望阮紅玲,那麽這個局就沒這麽容易成形了。當然,柳乘風同樣可以憑借紙條内容來誣陷辰鋒,隻不過那樣的說服力就弱了許多。
辰鋒在屋子裏坐了許久,孫谏便愁眉苦臉地走了進來:“趙王帶來了皇上的口谕,說是要将辰驸馬當成普通的嫌犯來對待。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有任何特權了。”
辰鋒笑着道:“孫府尹不必苦惱,将我押入牢房便是。清者自清,相信真相很快就會大白于天下。”
孫谏點點頭,命人把辰鋒帶到了牢房裏頭。
爲了讓辰鋒住得舒适,牢房特地清理過,而且周圍也沒有其他犯人關押,倒是個清淨的地方。
在錦衣衛地牢十幾天,辰鋒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思考着柳乘風應該找不到更多的證據來誣陷,辰鋒便開始安心地練功。
一夜過去,阮紅玲被殺一案今日就要審理了。
辰鋒被李渾押往公堂,一路上李渾提醒着:“皇上命趙王朱高燧監審此案,請辰驸馬小心了。”
來到公堂上,朱高燧果然和孫谏坐在一起。公堂外有不少百姓踮着腳尖張望,秦靈等人也在人群中。
孫谏還沒開口,朱高燧就急不可耐地道:“大膽辰鋒,你一個嫌犯見了本王爲何不跪?”
辰鋒随意地笑着:“你都說我是嫌犯了,我爲何要跪?”
“你……”朱高燧有些動怒,“算了,本王不跟你一個殺人兇手計較。來人啊,快帶證人上堂!”
“咳咳!”孫谏咳嗽兩聲,“趙王殿下,我是主審,案子應該由我審理才對。”
朱高燧卻是蠻不講理:“孫大人,你我何必分這麽清楚。我是監審,也是有審案權力的,你就一邊看着,有錯誤的地方指正一番便可。”
孫谏無奈,隻好閉口不言。
第一個認證帶上來了,那是昨日和柳乘風、朱瞻墉一起飲酒作樂的人。他隻是把自己看到的說了一遍,朱高燧就激動地判決:“現場隻有辰鋒一人,他受到阮紅玲言語詛咒所以很氣憤,深更半夜跑去殺了人。事實清楚,殺人罪名成立!”
“慢着!”辰鋒自行辯解,“我沒有殺人,若要污蔑我殺了人,至少也要有充足的證據才行!”
旁聽的百姓議論紛紛,若是嫌犯是一個普通人,按照古代的一貫規律,恐怕早就被含冤處斬了。
可偏偏嫌犯是辰鋒,朱高燧隻能氣呼呼地繼續傳召證人。
證人一個接一個上場,大多是朱瞻墉的狐朋狗友,證詞也基本上千篇一律,因爲他們的所見所聞都是一樣的。
當時的目擊者中,也隻有朱瞻墉和柳乘風沒有來。證人再多,依然沒有有利的證據證明辰鋒有罪。
最後一個證人上場,是教坊司的雜役。他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開口講述着自己了解的事情:“我幫阮姑娘送紙條的時候,發現阮姑娘非常憤怒,雖不知紙條内容,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後來我将紙條送走之後,便去給阮姑娘複命,正好聽到她自言自語,說是辰鋒一定會在晚上拜訪她,她今晚要好好修理辰鋒!”
朱高燧激動地站了起來:“阮紅玲生前沒有仇人,隻是和辰鋒有點沖突。按照阮紅玲所說,她想要教訓辰鋒,所以就激怒了辰鋒,最終招來殺身之禍!”
辰鋒平靜地道:“就算我與阮姑娘有仇,但還是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我殺人。”
朱高燧憤怒無比:“你還要什麽證據?隻有你一個人有殺人動機,本王現在就要宣判!”
百姓們也跟着起哄,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收買了,都是揚言要把辰鋒繩之以法。
孫谏忙打圓場:“趙王殿下,辰鋒身份特殊,他的案子可不能草草宣判,至少也要将今日審理經過禀報皇上和太子才行!”
“就你話多!”朱高燧嘴上這麽說着,但他也不敢真給辰鋒定死罪,“将罪犯辰鋒重新關入大牢,等皇上審閱案件之後再做定奪!”
“趙王,我是嫌犯不是罪犯,請你注意一下言詞!”辰鋒冷笑着提醒。
朱高燧差點就要沖上來,他和朱高煦的個性還真差不多。
辰鋒回到了大牢中,他本來擔心有人做假證什麽的,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畢竟此案由皇上過問,太子雖然沒露面,但肯定也在盯着,這時候沒有人敢從中作梗。
隻是按照今天的勢頭發展下去,恐怕辰鋒要被關上一段時間了。
皇上過問,***忙,案子的推進倒是快,第二天又開始審案,這次人還多了起來,主審依然是孫谏,但監審除了朱高燧之外,還多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差都察院的了,這陣容真夠龐大。
沒有新的證人,無關痛癢地互相扯皮。辰鋒一口咬定沒有殺人,朱高燧則是斷定辰鋒是殺人兇手。
證據不能證明辰鋒殺人,但也無法證明他沒殺人,因爲他的的确确夜訪阮紅玲了。
最後又不了了之押回了大牢,如是五天,來觀看的百姓減少了,對于阮紅玲一案的流傳也弱了許多。阮紅玲名聲再大,她始終隻是個官妓,沒有人給她撐腰,隻是一群想陷害辰鋒的人從中作梗,風頭一過很少有人會想起她。
隻不過遲遲沒能找到真兇,辰鋒還是有些煩躁的。
第六天,沒想到事情發生了轉機。趙王朱高燧松了口,最後判定辰鋒的殺人罪名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然後當堂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