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後二人還一同在江湖遊曆了一段時間,白水清對獨孤煌的情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可是獨孤煌癡迷劍道,當時白家提親,獨孤煌因劍法未成,想一心練劍,不受感情困擾,所以果斷地拒絕了這門親事。
傷心的白水清又偶然遇上了華山掌門陸傲涯,陸傲涯對其一見傾心,以華山派的名義提親。
華山派的名聲絕不輸于藏劍山莊,白家又怎會不答應?加上白水清對獨孤煌轉愛爲恨,想借着答應陸傲涯的婚事來氣一氣獨孤煌。
當年陸傲涯和白水清的婚事傳遍整個江湖,更是邀請了各門各派的高手。那時的白水清還抱有一番希望,希望獨孤煌能夠出面将自己搶走。
這隻是少女的一片癡心憧憬,結果自然是獨孤煌并未出面,白水清就這樣成爲了陸傲涯的妻子。
自從白水清嫁人之後,她與獨孤煌便沒有了任何聯絡。時過境遷,成熟後的白水清已經不憎恨獨孤煌了,何況藏劍山莊被滅,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白水清的心中隻剩下了關心。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以獨孤煌的性格,他怎麽可能做出搶親的事情?他算是個古闆的人,白水清都要成親了,況且此事整個武林都已經知道,你去搶親隻會成爲整個武林的笑話!
往事無法回頭,此時此刻獨孤煌和白水清倒是聊得有說有笑,他們回憶着年輕時候的快樂時光。
隻是突然間,白水清冷不丁地來了這麽一句:“煌哥,你可曾喜歡過我?”
這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華山派的弟子們都是臉色難看,更别說兒子陸廉風了,他那俊朗的臉孔因爲憤怒而扭曲,若不是被柳乘風等人攔在身前,恐怕他就要爆發了。
獨孤煌面對白水清直白的提問,隻是沉思了一會兒,便道:“喜歡過。”
直到現在他才敢說這一番話,因爲他知道自己與白水清不會再有結果了。正因爲心中坦然接受了現實,因此才能毫不避諱地說出心聲。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中突然飛來一道身影,那人冷聲詢問着:“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那人落在了白水清的身邊,他年紀估摸着有五十上下了,至少比獨孤煌年紀大不少,鬓角須發已經有幾根泛白。
他的相貌說不上醜,但也絕對和英俊沾不上邊,和白水清站在一起極不相配。但想想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了,此人就是華山派的掌門陸傲涯。
白水清見到此人臉色一變,驚恐地道:“夫……夫君。”
這時候陸廉風跑了上來,當面告狀道:“爹爹,那斷臂的家夥居然說喜歡娘親,你快點把他殺了!”
看來白水清在家中的地位并不高,陸傲涯在家裏頭有絕對的權威,甚至連自己兒子都敢對白水清大呼小叫。
這個兒子真是沒良心,要不是遺傳了他媽的基因,怎麽可能生得這般俊俏。
場面一時間冷峻無比,陸傲涯倒是沒發火,而是把白水清摟在懷中,宣誓着對她的占有權,然後裝出一副難看的笑容,道:“獨孤賢弟與夫人青梅竹馬,年輕時候自然是互有愛意的。隻是夫人終歸選擇了我,獨孤賢弟你還是落後一步啊!”
獨孤煌沒有說話,轉身準備離開:“鋒兒,我們先回去吧。”
陸傲涯有些惱怒,喝道:“獨孤煌,你一個喪家之犬,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擺譜,你以爲自己還是藏劍山莊的二爺嗎?”
“夫君……”白水清拉了拉陸傲涯的手臂,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誰料陸傲涯把白水清推到了一邊,冷聲道:“男人談事,你這個婦道人家呆一邊去!”
獨孤煌看到他這番舉動,眼神中露出一抹淩厲,更是握緊了雙拳。他自然爲白水清的境遇而憤怒,可很快又松開了拳頭,因爲白水清已經嫁給了陸傲涯,二人成親十幾年,不管白水清受到什麽樣的對待,那都是他們自己的家事。
“鋒兒,還不快跟我走!”獨孤煌又催促一聲。
辰鋒看在眼裏急在心中,可獨孤煌都不想理會華山派的事情,他一個後輩如何能指手畫腳?所以隻能跟着獨孤煌離開,朱瞻墉和嘉興郡主也是緊緊跟上。
陸傲涯沒有繼續嘲諷,而是故意大聲說着:“夫人,咱們連日趕路辛苦,這就去京城找家客棧好好溫存一番!”
辰鋒聽不下去了,腳步一停,可最後還是被獨孤煌硬拉走了。
遠離華山派那些人之後,辰鋒便忍不住抱怨:“煌叔,人家都叫你喪家之犬了,這你都能夠忍住?”
獨孤煌隻是自嘲一笑:“如今的我難道不是喪家之犬嗎?”
他沒有家了,沒有資格去與一個華山派掌門争鋒。最主要的是,他實在不願意看到白水清和陸傲涯親密的情形。
雖然白水清看起來遭受了不好的對待,但獨孤煌又憑什麽去過問别人家裏的事呢?
辰鋒見獨孤煌如此頹廢沮喪,惱怒地道:“煌叔,你現在的武功和陸傲涯比起來怎麽樣?”
獨孤煌道:“有一戰之力。”
“這不就好了嗎?你的武功不輸于陸傲涯,何必自慚形穢呢!你隻有一個人又如何,單憑一身武功一柄神劍,就能得到天下人的尊敬。一個人的名聲不是看你背後有多大的勢力,而是看你自身有多少能耐!”
獨孤煌眼前一亮,似乎是被辰鋒說醒了,可轉而又低下了頭:“别人家的家事你就别操心了。”
辰鋒無話可說,不過一個外人确實不好插手夫妻倆兒的事情。
二世祖朱瞻墉發話了:“哼,我以爲你們這些大俠都是不谙禮數桀骜不馴的,原來都是一些做事畏首畏尾之輩。”
辰鋒不禁對他側眼相看:“你想說什麽?”
朱瞻墉驕傲地笑道:“就算那女子已經嫁爲人妻,但這并不妨礙你喜歡她啊!隻要兩情相悅,便能打破世俗的規矩,你照樣可以把她搶過來。何況我看那女俠對獨孤大俠還是有情愫的,那什麽華山派掌門一看就是個喜歡家暴的主兒,獨孤大俠還是趕緊帶她脫離苦海吧。”
嘉興郡主也是插嘴道:“倘若他們夫妻感情和睦倒也罷了,可若是白女俠處處受欺負,離開華山派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這個時代離婚遠遠沒有普及,哪怕婚姻不如意,也隻有男人休掉女人,從來沒有女人說話的份,江湖中也是如此。
朱瞻墉和嘉興郡主生在皇室,思想開放,所以才能說出這番見解。
隻是獨孤煌那麽刻闆的人沒這麽容易說服,他一聲不吭地自己趕路了。
辰鋒也隻能無奈地聳聳肩,帶上朱瞻墉和嘉興郡主一起出太行山。
先找到馬匹,辰鋒和獨孤煌騎同乘一匹馬,朱瞻墉和嘉興郡主騎另一匹,一路直往京城而去。
快到京城的時候,朱瞻墉和嘉興郡主兩兄妹突然停住了。
辰鋒回身催促道:“就快到京城了,你們還磨叽什麽!”
朱瞻墉怒道:“我們這副樣子怎麽進城?”
二人身上滿是血迹,兩張小臉都是髒兮兮的,确實先要清洗一番。
找了條小溪,朱瞻墉和嘉興郡主先把臉洗了。臉上沒了血迹,面龐終于能夠看清楚。
朱瞻墉長得倒是和太子朱高熾差不多,滾圓的臉蛋稍顯肥胖。而嘉興郡主則是驚豔到了辰鋒,沒想到這小妮子的容顔不輸于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