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獨孤煌是長輩,他要開口說話,辰鋒自然不好插嘴。
“藏劍山莊已滅,我隻是個落魄之人,擔不得大俠的名号。”獨孤煌道。
老者直接問道:“獨孤大俠,聽說你成了辰鋒的叔父,莫非真有其事?”
獨孤煌在來福客棧住了下來,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他與辰鋒的關系。
“正是。”獨孤煌直截了當地回答,這件事沒什麽好隐瞞的。他的肯定回答,也算是在爲辰鋒撐腰。
老者的臉色一變,辰鋒忍不住開口:“老頭子,你費了那麽多話,結果既不自報家門,也不說明來意,到底是想幹什麽?”
“不好意思,是我的不是。”可能是給獨孤煌面子,老者的語氣緩和了不少,“在下呂滅,是呂家家臣。你們客棧背後的那處府宅,原是琦少爺的,突然被皇上當作嫁妝賞給了你,琦少爺自然氣憤不過,就想來這裏看看。”
一般家臣可不會對外說自己是家臣,畢竟當家臣不算什麽光榮的事情,和奴仆也沒兩樣。然而呂滅可以毫不避諱地說,言語間甚至有小小的自豪,可見當呂家的家臣是一件光榮的事情,至少對于他們這些家臣來說會感到光榮。
辰鋒笑道:“你們就是來看看,而不是來找茬的?”
呂琦還在掙紮,最後被呂滅點了穴道,免得他随便亂說話。家臣敢這麽對自家少爺,辰鋒也是頭一次見到。呂家的八大家臣地位特殊,隻在呂家的三位老爺面前恭敬一些,其他人根本不用給面子,包括那些少爺小姐。
這次呂滅肯陪着呂琦過來,也是對府宅送人的事情很不滿。皇上花一百兩銀子買了府宅,這分明是打發叫花子。可二老爺什麽都沒有說,直接答應下來,這件事情在呂家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大家不敢去找朱棣,最後自然把不滿撒在了辰鋒的身上。
隻是辰鋒似乎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呂滅尴尬地道:“府宅即将交給你們,自然是要過來與新主人交流一番的。雖然一些手續都已經由朝廷出面辦好,但還是有一些情況需要說明。”
“好,那你就盡快說明吧。明日我就要與公主成親,可沒功夫陪你們。”辰鋒冷漠地道。對方明顯是不懷好意,現在看到獨孤煌才收起了敵意,所以辰鋒沒必要給他們好臉色。
呂滅道:“正是因爲婚禮太過急迫,我們呂家怎麽也要将府宅收拾一番,才能交給你們,隻是等收拾完了府宅,怕是趕不上婚禮的時間啊。”
辰鋒冷笑道:“這個不急,婚禮歸婚禮,你們把府宅收拾幹淨就行,我與公主會暫且住在客棧。但也不要拖太長時間,這個月内總可以搬走吧?”
離月底還有二十天,再慢也能搬出府宅了,除非是對方根本不想搬。
呂家倒還不至于從中作梗,畢竟是皇上買下的府宅。你若玩花樣,那就是和皇上做對了。
呂滅拉着被點住穴道的呂琦離開,可突然又轉過身來,抱拳道:“聽聞辰少俠武功卓越,老朽希望讨教一二,辰少俠可否賞臉?”
這是來試探辰鋒武功的,江南發生的事情太多,四處流言也不少,有把辰鋒說得神乎其技的,也有說辰鋒靠着陰謀詭計滅了曼陀山莊和王家,所以一些有心人肯定都想試試辰鋒的武功。
辰鋒也想出手立立威,免得被人小瞧。隻有自己展現出足夠的實力,才能受到他人的尊敬,就像獨孤煌一般,呂滅看到獨孤煌後态度變化這麽多,不就是因爲獨孤煌的名聲大嗎!
“既然有人讨教,我自然奉陪到底!”辰鋒正要站出來,誰料獨孤煌把他拉到了身後。
“煌叔……”辰鋒正要詢問,獨孤煌開口道:“鋒兒即将大婚,不宜見血,你還是改天再來讨教吧。”
呂滅嘴角上揚,笑道:“既然如此,老朽改日再來拜訪。”
獨孤煌又是說道:“等等,想必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說得不宜見血,是擔心你血濺當場,而不是說你能傷到我侄兒。”
呂滅臉色一變,他多麽想直接出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轉身漠然地離開,隻不過呂家與辰鋒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不可能輕易化解。
等人一走,辰鋒就不滿地詢問起來:“煌叔,你爲何阻止我和呂滅的戰鬥?”
獨孤煌解釋道:“婚禮在即,你還是少動刀動槍的。另外一點,呂滅此人也不可小觑。呂家的八大家臣,都被賜予了呂姓,名号是‘毀天滅地、雄圖霸業’,這名号自然也是呂家給他們起的。其中毀天滅地四人的武功很高,至少也是與你在伯仲之間的,而雄圖霸業四人的武功就稍弱一些,你應該能對付。”
這次來的正好是毀天滅地中的呂滅,獨孤煌是怕辰鋒信心滿滿地接受讨教,結果卻無法戰勝對方,來到京城的第一戰以這種方式結束,哪怕是平局,對辰鋒來說也是一種打擊。
獨孤煌想要辰鋒多了解呂家的高手,然後再指導辰鋒的劍法,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再與呂家交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要讓呂家驚到,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辰鋒喃喃自語:“毀天滅地、雄圖霸業,這呂家真是好大口氣!”
入夜,辰鋒與秦靈一起睡下,美人在懷,辰鋒卻無心入眠:“靈兒,明晚我們就要三個人一起睡了,這床不知道夠不夠大。”
秦靈在他胸口親親捶打一番,嗔怪道:“我還以爲你因爲什麽事情睡不着,沒想到竟是這種羞恥之事!如今後院的屋子不多,我們隻能在一屋睡覺,将來大家自然是要分開的,到時候你愛去哪兒睡便去哪兒睡!”
辰鋒闆着臉,故作生氣地道:“怎麽,難道靈兒不願意和安樂一起伺候夫君?”
秦靈羞紅着臉急道:“不是這樣的……”隻是出于害羞,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辰鋒揉揉她的腦袋,笑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其實我睡不着另有其事。”
“是關于呂家的嗎?”
“沒錯。”一個武林世家還是不能小觑的,何況還有個錦衣衛都指揮使,辰鋒呢喃道,“聽白天的呂滅說,呂家二老爺直接答應了皇上的要求,沒有任何異議,這反倒是讓我最擔心的。如果他與皇上讨價還價,或者說一些其它要求,我倒還放心一些。”
秦靈道:“畢竟是皇上,他哪敢讨價還價啊!”
辰鋒搖搖頭:“這你就說錯了,錦衣衛都指揮使不僅地位高,與皇上的關系自然也很親密,君臣之間彼此信任,有什麽話也可以直言不諱。可呂家二爺沒有提任何要求,說明他已經記恨在心了。别看這次是呂滅陪着呂琦而來,如果呂家不同意,又怎麽可能放任他們來找茬呢?”
“所以呂家還會有更大的動作?”
“沒錯,至少我和呂家的梁子無法輕易解開了。”辰鋒無奈地道。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畢竟是天子腳下,又有叔父在客棧,呂家絕對不敢亂來的。”秦靈安慰道。
辰鋒隻是笑着點點頭,好讓秦靈别再擔心自己。不過對于呂家之事,恐怕還是要多長個心眼。呂家自然不會明目張膽對付辰鋒,但别忘了錦衣衛是什麽機構,他們有的是辦法陷害辰鋒!
摟着老婆正準備睡覺,辰鋒突然聽到了一些響動,他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屋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