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鋒囑咐起來:“你要監督常德府官兵的搜捕工作,不要讓他們和鐵掌幫沖突。我想王家和鐵掌幫也不願意現在翻臉,面對官兵大範圍的行動,他們會選擇按兵不動。算算時間,若是梅山六俠順利到了京城,想必京城的消息也會在這兩天傳過來,你準備迎接信使就行了。”
“好吧。”趙麟答應一聲。
辰鋒帶着獨孤煌出去,又把封澤和石奮強召來,最後來到錢百裏的面前:“錢老哥,我們這便出發吧。”
錢百裏看了一眼衆人,目光在獨孤煌身上停留片刻,但也沒表現出任何驚訝,隻是詢問道:“就隻有你們這幾個人去嗎?”
辰鋒笑道:“還有常德衛的一百兵士。”
錢百裏臉色終于變了,但人家畢竟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帶些人手再正常不過。
“辰少俠,我本打算在洞庭湖沿江往東,一路到達蘇州,隻需兩天功夫。可我的船隻太小,恐裝不下你們這麽多人啊。”錢百裏提醒一聲。
封澤驕傲地道:“這個不難,我們常德衛備有船隻,調一艘過來就行了,容納一百人絕不是問題。我們的戰船可比你的小船快多了,去往蘇州根本不需兩日!”
錢百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朝廷的戰船還從來沒有進過曼陀山莊,若是就這樣讓戰船大搖大擺沖入山莊,恐怕整個江湖都要沸騰了。
“怎麽,錢老哥有什麽不滿意嗎?”辰鋒故意問道。是你們自己邀請我的,就别怪我鬧得沸沸揚揚!
錢百裏道:“辰少俠,我們曼陀山莊總歸是江湖勢力,有些事情你應該能夠理解。”
辰鋒點點頭:“這樣吧,我讓戰船到蘇州,然後隻帶部分人去曼陀山莊,你看如何?”
錢百裏猶豫了一陣,最後下定決心道:“可以。”
封澤去調戰船了,錢百裏帶着辰鋒、獨孤煌、石奮強和一百士兵先行一步,他們要在洞庭湖與長江的入江口彙合。
辰鋒此去蘇州,不僅僅是去查探曼陀山莊,杭州離蘇州很近,通過大運河就能快速到達杭州,所以調查王家也是目的之一。
大隊人馬到了入江口,隻等了半個時辰,戰船便徐徐駛來。
封澤領着衆人上船,大明的艦船已經比較先進了,鄭和幾次下西遊,這個時代的造船工業也算接受住了考驗。
乘船前往蘇州,辰鋒等人隻需在船上休息,自有士兵操控船隻,日以繼夜地沿江往東,水路恐怕是最舒服的趕路方式了。
石奮強在一群威武的士兵中可不習慣,還好上船前命人備了許多美酒和食物,這些自然是孝敬給辰鋒的。有這一文一武在身邊,辰鋒什麽都不用愁了。
通過兩天一夜的路程,在第二天晚上來到了應天府。之所以到應天府,是因爲要轉道大運河南下,這樣才能到達蘇州。到了亥時,總算是平安駛入太湖,并在蘇州港口停船。
封澤和石奮強早就給沿路官府打過招呼,平時各府之間不一定對路,他們二人的話别人也不一定聽。但現在有辰鋒在,欽差大人趕路,誰敢随便阻撓?
若不是沿路放話不接待任何人,恐怕地方官員會架着小船堵在水路之中,就爲了見辰鋒一面好巴結一番。
這就是欽差名頭的好處,辰鋒事先通知過了,總算一路暢通無阻。
現在是深更半夜,但港口依然有不少人迎接。此刻辰鋒可不能回避了,下船一一與那些人見過,隻是大半夜連人的樣子都看不清楚,反正辰鋒沒有記住任何人。
之所以這些人如此殷情,不僅僅是因爲辰鋒欽差的身份,更是因爲辰鋒這個欽差太過神秘,那些官員都不知道他下江南的目的。錦衣衛、明堂加上大内侍衛統領随行,肯定是辦大案。管它會不會牽扯到自己頭上,先巴結了辰鋒再說,也好弄明白狀況。
蘇州府的官員已經設宴,辰鋒本想赴宴,但錢百裏突然拉住自己。
二人到了角落,錢百裏憂慮地道:“辰少俠,你這般行事高調,還怎麽去我們曼陀山莊啊?”
辰鋒則是詢問道:“話說回來,你們曼陀山莊究竟在哪兒?”
錢百裏笑道:“就在這太湖複雜水路之中。”
辰鋒道:“好,我馬上找機會脫身,咱們乘小船前往!”
回到衆官員面前,辰鋒就說自己旅途疲憊,想在戰船上休息。
也不管那些人地熱情挽留,辰鋒重新回到了船上。
岸邊的人漸漸散去,但官員們都派手下守在那兒,隻要辰鋒下船,他們就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辰鋒也不管他們,把封澤、石奮強和獨孤煌叫在一起,準備出發去曼陀山莊。
錢百裏也不知什麽時候叫來了小船,就停在戰船的另一面,岸上的人正好看不到。
衆人在錢百裏帶領下悄然地從另一面下船,乘着小船遊蕩茫茫太湖。
“錢老哥,現在我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别把我們帶迷路了。”辰鋒打趣道。
錢百裏笑道:“辰少俠哪裏得話,既然是我曼陀山莊邀請你來,必定保你們的安全!”
辰鋒靈機一動,故意說道:“若是仇家找上門來,錢老哥也會幫我對付嗎?”
錢百裏一臉尴尬,沒想到辰鋒會這麽說,但話已出口,也沒什麽好推脫的:“隻要在這太湖之中,曼陀山莊必會保你安全。”
封澤強嗤之以鼻:“太湖是你家挖的?你說保我們安全就一定能保住?”
這話聽着怎麽那麽别扭,錢百裏隻是輕蔑地瞥了一眼封澤,這讓常德第一猛将憤怒不已。
他拔出佩刀,怒喝道:“你這是什麽眼神,居然還瞧不起本将軍!”
錢百裏随手一掌,掌風打在封澤那把刀上,立時就把刀給擊飛出去,沉入湖中不見了蹤影。
封澤的手顫抖着,隻感覺被大力沖擊疼痛無比,但他還是倔強地喝道:“你給我等着,我常德衛全體将士記住你了!”
錢百裏冷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沒用,居然還硬扯上整個常德衛。”
封澤氣不過,還想反駁,但他是個粗人,不怎麽會說話,憋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辰鋒暗自搖頭,把他拉回來坐到船上,道:“從現在起别再說話!”
過了片刻,小船駛入了一片滿是島礁的地方。島礁林立,船隻唯有小心翼翼地前行,而且島礁将水路分城了許許多多的岔路,一旦選錯了路,就可能被堵死在島礁之中。最後又不得不退回來。越是深入這片島礁群,就越難以認清準确的道路。最後進也進步得,退也退不回去,永遠迷失在太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