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辰鋒被朱棣誤會,鄭和自然不會無動于衷,一邊磕頭一邊解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此事與辰公子無關,是微臣拉着辰公子去見安樂公主,結果……”
朱棣倒是把整個事情經過聽完了,隻是心中餘怒難消。不管安樂公主多麽胡攪蠻纏,她畢竟是個公主。你與一位公主獨處一夜,哪怕什麽事情都沒做,說出來都會成爲一個笑話,皇家的顔面往哪裏放?
不得不說黃俨的厲害,其實他也是早上才剛知道安樂公主的行蹤。昨晚有辰鋒帶着,所以安樂公主一路老老實實到了乾東五所。但今早辰鋒自行離開,結果安樂公主一醒來,便像頭脫缰野馬一般四處亂逛,黃俨這個東長廠督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再稍加詢問和推測,便将此事猜得八九不離十。
此刻能把安樂公主的事情說出來,很好地轉移了話題,更有扭轉局勢的可能。
朱棣絕對不能放過辰鋒,可一看到黃俨、朱高煦這些人的笑臉,就又改了主意。
“辰鋒,雖然你教安樂公主武功情有可原,但畢竟是與公主呆了一夜,又沒有經任何批準,這可是大罪!不過說到底,你這麽做也是爲了幫朕查案。這樣吧,朕限你今日便查清案件,如果找不到毒害朕的兇手,朕便拿你是問!”
辰鋒笑道:“我已經知道幕後兇手是誰了!”
朱高煦一慌,頓時急道:“父皇,你别聽這小子的一面之詞。他與安樂獨處一夜,又沒有人證,誰知道是不是真地在教武功!安樂國色天香,我看這小子……”
“閉嘴!”朱棣是真的怒了,“安樂是你妹妹,你怎可如此說她?”
事已至此,朱高煦也隻能破罐子破摔,道:“正因爲安樂是我妹妹,我才要替她說話。安樂自己肯定難以啓齒,但我絕對不能讓辰鋒白白占了便宜。他污了安樂身子,我要他拿命償!”
辰鋒苦笑不已,皇宮裏的人怎麽個個睜眼說瞎話,他大聲反駁道:“你别胡說,我從來沒有玷污安樂公主,不信可以找她來問話!”
朱高煦冷哼道:“哼,你早就私下裏威脅了安樂,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害怕被天下人恥笑,斷然不會說出實情!”
這就是蠻不講理,辰鋒無論如何反駁,朱高煦都能說出自己的一套。
但這一次,開口的居然是黃俨。他依舊是那副笑容,隻是笑容中多了一絲詭異陰暗:“漢王此言差矣,安樂公主再不懂事,也萬萬不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我想公主在皇上面前絕對不敢撒謊,何不将公主召來當面對峙清楚!”
“臣附議!”韓天德抱拳道。他站在漢王朱高煦這邊,但他比朱高煦冷靜多了。他知道黃俨一定是幫漢王這邊的,所以十分信任這位東廠廠督。
朱高煦總算反應過來,道:“父皇,就請您将安樂傳喚過來吧。”
辰鋒反倒有些急了,道:“皇上,襲擊您的綠血蚊蟲是人爲飼養的,而這個人正是大内侍衛副統領韓天德。他們現在正拖延時間,我們必須盡快去他的住所搜查,免得他們将證據毀掉!”
韓天德大聲反駁:“辰鋒,你一介草民安敢在皇上面前血口噴人?”
朱棣也是果斷,道:“辰鋒,你的賬還沒算清呢,其它事情不需要瞎操心。趙麟,你帶人去搜查韓天德的住所。三寶,你去把安樂公主找過來!”
他派了兩個最信任的人去,自己繼續在龍床上休息就行。隻是這位皇帝忽略了一件事情,現場隻剩下了辰鋒一個人,而其他人都是站在漢王朱高煦這邊的。雖然大内侍衛們隻聽命于皇上,但他們連東廠的都不一定能阻攔住,更别說去阻攔黃俨這等高手了。
辰鋒見趙麟和鄭和一走,掃視一圈身邊沒有自己人了,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如果這時候朱高煦逼宮,那麽自己和朱棣都将沒命。
朱棣太過自信了,他認爲自己清醒着便沒有人敢忤逆,殊不知朱高煦早就沖昏了頭腦。
漢王朱高煦兩隻眼睛閃着一絲絲狠色,大有動手之意。隻是他左顧右盼,黃俨、韓天德都是一本正經沒有任何動作,至于掌役馮謹更是站在黃俨後頭,更不會自己冒頭了。
辰鋒稍稍松了口氣,但又覺得哪裏有些奇怪。難道韓天德把綠血蚊蟲用光了,或是早有準備?而黃俨又信誓旦旦地讓安樂公主來,難道其中也有詐?
反正現在辰鋒一頭霧水,但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昨晚朱棣差點死掉,肯定是因爲兇手覺得事情要敗露了,所以才急于動手。隻是事情被辰鋒破壞了,一般兇手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了翻盤的可能,但他忽視了一件事情。
一個漢王朱高煦自然沒這麽多心思,但他背後卻有不少聰明的人!
過了沒多久,鄭和率先把安樂公主帶來了。隻是鄭和表情凝重,而安樂公主也有些古怪。
還是天使般的蘿莉樣子,隻是這次靜得可怕,低着頭一副小鳥依人的感覺,讓人更加憐惜。
辰鋒安慰着自己:“也許她在皇上面前不敢放肆吧,看她精神飽滿,應該沒什麽問題。”
安樂公主欠身行禮,朱棣便立刻詢問道:“安樂,你昨夜與辰鋒獨處一夜,究竟幹了些什麽事情?”
“他教我了獨孤九劍。”安樂公主如實道。
辰鋒大松一口氣,卻沒有聽出安樂公主的語氣有些怪異。少了活潑,多了木讷,像被人控制一般,或是那種久病初愈之人,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黃俨在後邊開口詢問:“安樂公主,你斷不可在皇上面前說謊啊!”
說來也怪,黃俨說了這句話,安樂公主竟是哇一聲大哭起來,跪在地上哭個不停,鄭和怎麽拉她都拉不起來。
朱棣最疼這位公主,差點就要從龍床下來,可一挪身子才發現自己沒有力氣,隻好重新斜躺下來,并且安慰着:“安樂,父皇就在你面前,有什麽話盡管說,朕自會爲你做主!”
安樂公主哭哭啼啼地道:“父皇,昨夜辰鋒先是教孩兒武功,指導孩兒練劍卻對我動手動腳,後來更是一把抱住了我,将我……将我推倒在了床上,嗚嗚嗚……”
朱棣的身體明顯在顫抖,這是因爲生氣和難過。畢竟是自己心疼的女兒,被人玷污了自然會傷心。隻是他對辰鋒的爲人也算了解,不然就不會讓他入宮了,所以謹慎地詢問:“安樂,辰鋒将你推到床上,可還有做更過分的事情?”
安樂公主隻是一個勁兒地哭,哪還能說出話來。
朱高煦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他發現黃俨給自己使眼色,便知道自己應該站出來說話了。
“父皇,安樂這樣子根本不能把話說清楚,還是我來問吧。”
朱高煦來到安樂公主身邊,蹲下了身子,一邊撫着她的背安慰,一邊詢問道:“安樂妹妹,那辰鋒是否解了你的衣衫,然後與你糾纏在一起?你隻需點頭或搖頭就行!”
萬衆矚目之下,安樂公主竟是重重地點了三下頭。這不是輕微地搖晃腦袋,而是真地點了頭,也等于宣判了辰鋒的死刑。
“皇上,我并沒有對安樂公主做這些事情,她肯定在說謊!”辰鋒氣得手舞足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