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辰鋒懂得獨孤九劍,即便是面對四面八方的刀光,他都已一劍化之。隻是這樣下去對他十分不利,擋刀再刺殺,這在亂戰之中尤爲困難,辰鋒的獨孤九劍可以做到,但面對這麽多對手,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辰鋒早就找好了出路,他一路向前,擊殺六人之後便到了白鶴樓前。
李渾早就躲進白鶴樓了,白鶴樓大門緊閉,而且這大門是鐵門,遠比來福客棧的木門牢固許多,辰鋒可不想浪費力氣破壞大門。
他的目标是屋頂,施展淩波微步,牆壁都宛如平地,“噔噔噔”三步,便已到得二樓屋頂。
白鶴樓雖也是兩層建築,但比來福客棧還要高上半丈,是整個黃花胡同最高的建築了。
辰鋒站在屋頂上晃晃寶劍,大喊道:“來殺我啊!”
這一聲喊中氣十足,至少整個黃花胡同都能聽得到。
李渾又從白鶴樓出來了,他冷笑道:“臭小子,你以爲我們會毫無準備嗎?來人啊,用弓箭射他!”
至少有十幾個人背後都背着弓箭,此刻拉弓射箭,箭矢如飛蝗般朝着屋頂射去。
辰鋒露出壞笑,他躺倒在了屋頂上,敵人是從地面射上來,這個角度根本不會被射到。
李渾氣急敗壞地命令:“給我上屋頂拿人!”
他們沒準備梯子,所以隻能從白鶴樓進入,由二樓的閣樓間爬上屋頂。
隻是上到屋頂的路隻容兩人通過,辰鋒在上面守着,來兩個殺兩個,實在是太輕松了。
一具具屍體從屋頂滑落,李渾驚恐地瞪大着眼睛:“你你你……你居然敢殺朝廷的官差!”
“是你們要殺我,難道我還不能自保了?”辰鋒一邊殺人一邊冷言道。
前後已經有二十幾個官差殒命,下邊的官差見沖不上樓頂,所以不敢再硬沖上來送死。
白鶴樓周圍還有六七十個官差聚集,他們都眼巴巴地望着李渾,誰都不想再送死了。
李渾顫抖着嘴唇,命令道:“快去通知五軍都督府!”
五軍都督府統領全國軍隊,李渾是想去調兵了!
辰鋒倒也不怕,參與的人越多,動靜越大,永樂皇帝知道的可能性就越大。
順天府的人受了孫谏的命令,所以不把皇上禦賜金牌當回事,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除非連軍隊都目無皇上!
李渾也是被逼急了,居然想着去調遣軍隊,卻忘了辰鋒手中的金牌。
辰鋒安坐于白鶴樓屋頂,快到四更天的時候,他看到胡同外的大街上火光沖天,大隊人馬湧進了黃花胡同中。
順天府的官差興奮地過來報信:“五軍營的人來了!”
李渾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望着辰鋒笑道:“哼哼,等着受死吧!”
軍隊魚貫而入,爲首的将軍氣宇軒昂,看起來滿是威嚴。
旁邊副将高喊道:“五軍營青羽衛張缈指揮使在此,何方歹人殺害官差?”
衛指揮使是正三品,比李渾的官大多了。五軍營是京軍三營之一,下轄四十八衛,李渾自然不可能每一個指揮使都認識。
但這都不要緊,因爲李渾已經一臉谄媚地上前:“指揮使大人,下官順天府通判李渾,驚動您大駕真是過意不去。隻是那江湖歹人功夫甚強,已經殺害了數十個官差,還望指揮使大人祝我們一臂之力,是死是活也要爲死去的官差兄弟讨一個公道!”
張缈朝屋頂的辰鋒看去,怒喝道:“大膽狂徒,居然敢在天子腳下殺害官差,你這是公然向朝廷挑釁,這是對大明的宣戰!“
辰鋒見張缈準備揮手開戰,立刻拿出金牌晃了晃:“皇上禦賜金牌在此,我看誰敢放肆!”
金牌一出,張缈果然被驚住了。
他眯着眼睛細看,一旁的李渾不斷催促:“指揮使大人别聽他胡說,他是騙我們的!”
“少廢話,我的眼睛又沒瞎,還用你來多嘴?”張缈驅馬靠近一些,大晚上的還真不好看清楚。
辰鋒到了屋頂邊緣,把金牌往外伸,就是爲了讓張缈看得更加真切。
“這東西似像非像的,實在難以判斷啊……”張缈歎息一句。
李渾進言道:“您看那小子年紀輕輕,怎麽可能擁有真的金牌!”
張缈一腳踹在李渾的肩上,踢得李渾翻到在地。
“本指揮使自會判斷,你這多嘴的家夥滾遠點!”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李渾灰溜溜地退到遠處。這時候他才發現,局勢已經不受順天府控制了。他趕緊命人去向府尹孫谏彙報,免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張缈還在端詳金牌,百多人的軍隊擠在胡同裏頭待命。沒過多久,張缈沉聲道:“小兄弟,把金牌扔給我看看,至少确定是不是純金的!”
金牌這東西确實不能光用眼睛看,一時間張缈不好判定。辰鋒猶豫了一下,就怕金牌交出去後拿不回來了。
李渾趁機煽風點火:“指揮使大人你看看,這家夥連金牌都不敢讓你看,明顯金牌是假的!”
這回張缈沒有再罵他,而是一臉無所謂地盯着辰鋒。道理很簡單,你不把金牌遞過來,那麽金牌就是假的,張缈會立即讓軍隊進攻。
軍隊的實力不比官差,個體的力量更強不說,還有更好的器械,爬上屋頂也非常容易。
辰鋒最終把金牌扔給了張缈,金牌乃皇上禦賜之物,沒有人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據爲己有。即便是孫谏,也隻是偷偷摸摸來襲擊辰鋒。如今事情鬧得那麽大,金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染指了。
張缈拿着金牌看了一陣,随後調轉馬頭就要走。
辰鋒急道:“你想把金牌拿走?”
張缈回身道:“莫急莫急,我隻是去找都督府的人看看。我一個粗人不認識金牌,但他們應該認識!”
臨走之際,張缈還命令軍隊将白鶴樓團團包圍。除非辰鋒有厲害的輕功,要不然是逃不出去了。
辰鋒平靜地在屋頂坐着,大不了就是等待,最好等到太陽升起,那麽黃花胡同的事情定然傳遍整個京城,到時候主動權就會掌握在自己手中。
過了一會兒,張缈沒等來,順天府尹孫谏先來了。
他帶來了更多的官差,數量也有上百之衆。
李渾趕緊上前彙報情況,孫谏聽後一皺眉,突然朝着李渾呵斥:“混帳東西,既然歹人擁有金牌,那麽你就要好好盤問,爲何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他攻擊?哼,既然此刻金牌被軍隊拿了去,便将此事交給他們吧。”
赤裸裸地推脫責任,李渾冷汗連連,如果軍隊倒向辰鋒那一邊,那麽孫谏就會拿李渾出來頂罪,自己推脫說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下人所爲!
隻是孫谏沒有離去,他準備留下來靜待事情發展。
過了沒過久,陣陣馬蹄聲在胡同外響起。
張缈來了,還帶來了更多的兵馬。不僅僅帶來了自己青羽衛數百兵士,後方二十幾個士兵更是拿着火器,明顯是神機營的人!
這麽大陣仗,怎麽看都像是來打仗的。
辰鋒警覺了起來,隻見張缈駐馬停在白鶴樓前,看都不看順天府尹一眼,就命令神機營士兵一字排開,手中神槍上膛,對準了屋頂上的辰鋒。
“張指揮使,你這是何意?我的金牌又在哪兒?”辰鋒質問道。
張缈冷冷地道:“哼,你假造金牌,又殺害朝廷官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