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在街邊台階上坐下,安定了一下心神之後,李修這才緩緩拔出腰間長刀,刀鋒缺口猙獰,暗紅血漬沾滿了整柄長刀。
一場鏖戰,這也算不上神兵利器的長刀,距離報廢,也差不了多遠距離。
一身血腥濃郁,黏黏糊糊之感遍布全身,隻不過此時的李修也沒有打理的心思,他,實在是太累了。
雙眼微閉,一股濃濃的疲憊便驟然席卷而來,不知不覺的,他竟靠在這街邊睡了過去。
見到李修這副模樣,原本經過一旁的一衆錦衣衛及巡檢兵丁,亦是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
“修……”
二娃子匆匆跑來,話到嘴邊,見到李修這副模樣,又連忙憋了回去,他想了想,揮了揮手,喚來一旁的李真:“院裏還有些銀子,去拿過來,還有,我這幾張銀票,你也去兌換成銀子……”
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給李真後,二娃子掏出統計的戰功冊子,暗自琢磨了一下,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赢是赢了,這戰後的賞賜,缺口可還大得很!
一個多時辰過去,李修才從睡夢中醒來。
“我睡了多久了。”
李修環視一眼已經整潔的街道,朝二娃子問道。
“沒多久,就一個多時辰。”
二娃子湊上前,拿出他統計的戰功冊子,遞給了李修。
言語之間,李修瞥了一眼冊子上記載的剩餘銀子,又看了一眼身前的二娃子,笑道:“你那點銀子就别拿出來了,存着到時候取媳婦吧,”
“我之前跟千戶說了,銀子的事情,他會幫我們弄好的。”
說完,李修似是想起了什麽,又道:“千戶剛才說了,明天由我帶人押送那王好賢他們歸京,你通知下去,讓弟兄們準備一下。”
安排一番後,李修強打起精神,一夜鏖戰,雖僥幸大勝,但沙場兵戈,又豈會沒有死傷。
麾下巡檢兵丁,死傷近半,心腹嫡系的十幾名錦衣衛,如今亦隻剩下半數不到。
衆多的傷員彙聚,被安排在宅子之中,李修也未曾厚此薄彼,早早的就命人将城中幾個藥房的大夫抓了過來,給傷兵治療。
院中哀嚎嗚咽不絕于耳,入目皆是一片血腥,望着這眼前一幕,李修眼中也不禁有些黯然。
一将功成萬骨枯,他早已堅定信念,但人非草木,孰又能無情。
搖了搖頭,李修走到一名傷員面前,打量了一下其傷勢情況,便給其醫治起來。
傷員傷勢大都已經被處理完畢,李修能做的,也就是利用自己如今不錯的醫術查漏補缺,盡可能讓這些傷員多一分生還的希望。
“修哥,銀子都準備好了。”
“準備一下,分發下去吧。”
李修點了點頭,全神貫注的處理着眼前傷員的傷口。
“千戶大人正在審訊王好賢他們,修哥兒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李修搖了搖頭,将眼前傷口包紮好後,才緩緩起身,朝二娃子囑咐幾句後,便獨身回到了房間之中。
“系統。”
默念一聲,在視野之中,系統面闆便随之浮現而出。
李修。
技能:養元樁,破虜刀法,蠻牛勁,傷寒雜病論……
能量:14。
目光定格在系統面闆上片刻,心念一動,這系統面闆才緩緩隐去。
沉寂片刻,李修緩緩拿起桌上毛筆,點墨書寫。
鐵甲功三字緩緩于紙上顯現。
正所謂溫故而知新,武學之道,亦是如此。
鐵甲功修行法決早已了熟于心,再默寫一遍,也能加深領悟。
再者,一夜鏖戰,李修也着實察覺到了自身的諸多不足。
而武功修爲,當爲首位。
若非倚仗火器之利,他恐怕早就殒命。
但李修知道,火器,對現如今的他而言,終究隻是外物。
身爲錦衣衛,像這次如此正面大戰的機會,無疑是少之又少。
更多的,當是暗中的交鋒,這個時候,火器的作用,将被無限的削減,靠得。就是自身的武藝了。
武藝不精,丢的就是自己的命!
“還需要弄一門遠程的武功,步法輕功也需要……”
一本鐵甲功默寫完畢,李修卻是突然想到那一夜追擊白蓮探子的場景。
火器雖利,但局限也太大。
當初若是有一門遠程功夫,或者說輕身功夫,那可就輕松得多了。
思慮片刻,李修便将這念頭丢至一旁。
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錦衣衛北鎮撫司有一藏經閣,錦衣衛成立這麽多年來,搜集的武功皆是呈放其中。
這次立下如此大功,進那藏經閣,再學幾門武功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身如鐵甲,刀槍不入……”
默念口訣,李修便繼續感悟起這鐵甲功的修行口訣起來。
修行鐵甲功的鐵甲丹所需藥材,他已經準備好了大半,其中缺的幾味名貴藥材,到時候去了京城也應該能買到。
系統面闆上的能量數值,也絕對能夠支撐鐵甲功的所需。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李修亦是沉寂在這一冊鐵甲功之中………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百餘錦衣鐵騎便已在城中集結。
那王好賢與侯明賢兩人,也被分别關押在鐵籠之中。
李修一馬當先,隊伍随之啓程,踏過這條曾經厮殺一夜的大街,穿過城門,便緩緩消失在了李若鏈一行人的視野之中,
“千戶,不過百餘人護送,兵力是不是單薄了一點?”
眼見李修率人愈走愈遠,徐滔終于有些抑制不住心中擔憂,看向李若鏈問道。
“李修這小子,頗有統兵之材,百餘精銳之士,足矣!”
感慨一句,李若鏈這才看向徐滔:“我審問了那兩人,咱們的消息還是有些落伍了,這群賊子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北直隸了。”
“此行押送入京,白蓮賊子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借這個機會,咱們好好給白蓮教放放血!”
言語至此,李若鏈眼中厲色一閃而逝,又道:“召集人馬,咱們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