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看戲看得過瘾,聞言蹦蹦跳跳的走了,那歡快的小身影,簡直要刺瞎長甯侯夫人的眼睛。
不過片刻功夫,冬青就回來了,身後跟着明惠公主身邊伺候的心腹媽媽。
她進來恭敬的向穆瑾施禮,“公主說了,她身子重,懶得動彈,不過,既然參與偷盜的人已經做出了這種事,那我們公主府作爲苦主,讓大理寺審案,也沒什麽可丢人的。”
長甯侯夫人臉色一片鐵青,氣的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她忽然明白過來,隻怕人家早就做好了這個套來等着她們鑽呢。
她們卻還傻乎乎的自己綁了鄭媽媽上門。
長甯侯夫人臉色蒼白的看着大理寺的衙役押着鬼哭狼嚎的鄭媽媽走了。
鄭媽媽這回是真的鬼哭狼嚎了,哭的真心實意的悲慘。
長甯侯夫人跌跌撞撞的出了公主府的大門,随後大理寺上門将長甯候府的下人押走的消息更是傳的沸沸揚揚。
這麽以來,徹底的坐實了這件事和長甯候府有關的事實。
穆瑾拍着手笑眯眯的問宋彥昭,“我表現的還可以吧?”
宋彥昭親了她一口,誇贊她,“相當棒!”
長甯侯夫人上門來道歉,自然是她來接待,宋彥昭早就定下來讓大理寺少卿上門的事情,倆人隻等着長甯侯府來人道歉。
外面流言傳的甚嚣塵上,長甯候府隻要想壓下此事,必然要上門道歉的。
他們以爲将姿态做的足足的,宋彥昭和穆瑾就會原諒他們,真的是愚不可及。
“接下來你就等着看好戲吧。”宋彥昭攬着她道。
穆瑾眼眸亮了亮,随即又撇了下嘴,“其實挺煩這些人的,還是早點回益州路的好。”
她趴在宋彥昭懷裏,半眯起眼睛,“我想念杏林堂了,也想杏林醫學院的孩子們了,不知道這幾個月,他們學習進度怎麽樣?”
“還有玉繡姐姐,她的月份越來越大,不知道我走之前配的那些藥好不好用?我得在她的産期到之前回去一趟才行。”
玉繡說的是彭仲春的夫人,她的預産期比明惠公主晚兩個月。
她本來體質特殊,懷孕後很難保住孩子,穆瑾離開益州路之前,她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穆瑾配好了藥留給她。
饒是如此,彭仲春也時常寫信給宋彥昭,一直詢問他們的歸期,就怕彭夫人的孩子保不住。
宋彥昭眉眼柔和的聽她念叨益州路的一切,知她不愛和金陵這這些人勾心鬥角的鬥來鬥去,有那時間,她甯願多配些藥,或者上山采藥。
愛憐的揉了揉她的發絲,“等母親平安誕下孩子,咱們就先啓程返回益州路好不好?”
明惠公主和宋驸馬可以等孩子大一點再回去。
穆瑾聞言,雙眸一亮,“好啊,那咱們說好了,母親哪裏,你記得提前和他們說好,尤其是父親。”
明惠公主自懷孕後,宋驸馬精神一直處于超級緊張的緊繃狀态,這種緊張的最直接表現就是恨不得穆瑾一天裏随時能陪在明惠公主身邊,有個風吹草動,能随時照應着。
尤其是現在,明惠公主的月份越發大了,渾身浮腫,小腿兒時常抽筋,難受的厲害。
她一難受,宋驸馬就着急的叫人來叫穆瑾。
他們才成親不到十日,宋彥昭正是黏糊媳婦兒的時候,對于他父母這種時時叫走他媳婦兒的事,已經覺得不想忍耐了。
白天還好說,尤其是晚上,有時候他剛想抱着媳婦兒做點什麽,那邊明惠公主身邊伺候的就來叫人了。
每次宋彥昭都頹然的倒在床上,一臉的憤恨,偏偏叫人的是他的父母,不舒服的是他的母親,他隻能忍耐。
隻是不知道明惠公主生完以後,宋驸馬會不會好一點兒。
所以穆瑾才提醒宋彥昭,讓他提前和宋驸馬商議好,免得到時候他們要回益州路,宋驸馬還不高興。
宋彥昭心裏則在盤算着,回了益州路的公主府,府裏就他們倆個主子,他愛抱着穆瑾折騰到什麽時候就折騰到什麽時候。
大理寺那邊拘了鄭媽媽,又抓了她的老姐妹管婆子,将兩人關押到了一起。
管婆子的女兒嫁給了公主府的守門婆子的兒子。
如今守門婆子一家都被發賣了,管婆子見不到女兒,心裏正恨鄭媽媽呢。
見了鄭媽媽,自然沒有好臉色,管婆子不管不顧的就罵了起來。
不管那管婆子怎麽罵,鄭媽媽都不吭氣,仍由她罵。
她心裏還抱着希望,希望長甯侯夫人能來救她。
卻不知道此刻的長甯候府也快炸了天。
長甯侯夫人回到侯府,将大理寺把鄭媽媽帶走的消息說了後,便一直憤怒的抱怨長甯侯,“看你出的馊主意,這下好了,大理寺參與進來了,咱們家可怎麽辦啊?”
長甯侯也沒料到穆瑾會請出大理寺,當下整個人都懵圈了。
懵完以後,徹底反應過來,要壞事了,趕緊讓人去請穆慶豐夫婦。
長甯侯夫人尖聲叫道:“還去請他們,若不是因爲他們,咱們家也不會到了如此境地?”
“他們風光了,我們沒沾到一點好處,倒給我們惹了一身腥!”
長甯侯滿心煩躁,此刻哪裏有心情同她理論,當下黑了臉吼了起來,“蠢貨,鄭媽媽進了大理寺,什麽話都有可能說出來,你還不想想接下來該怎麽應對?”
若鄭媽媽咬死不招還可以,一旦招認了是長甯候府和穆家在背後合謀偷穆瑾的嫁妝,隻怕長甯侯府徹底要完了。
長甯侯夫人反應過來,身子晃了晃,幾乎要暈倒。
不就是偷了兩瓶藥嗎?
事情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滿臉慘白的長甯侯夫人怎麽也想不明白。
穆慶豐夫婦來的時候,長甯侯夫人已經接受了現實,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哪裏,沒有因爲看到王夫人就跳起來罵她。
長甯侯也顧不得什麽了,三言兩語将事情說了一遍。
王夫人聽了以後徹底也傻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随意策劃的一件小事,竟然會掀起了這麽大的風波。
她頓時六神無主的看向了穆慶豐,“老爺,這下該怎麽辦?”
鄭媽媽若招了,穆家同樣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