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後毫不在意的笑了,“我有今天的惡毒,也是你逼得。”
“朕何時逼過你?分明是你本性惡毒。”嘉佑帝咬牙切齒的瞪着秦皇後,卻發現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秦皇後仰頭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嘉佑帝,“當年你還隻是個親王,娶了我爲側妃,卻連我的房門都不進!一心都在那個賤人身上。”
秦皇後眼中浮現出強烈的恨意,似乎想起了那些年獨守空房的日子。
“那個女人沒有兒子,你就不允許府中其他女人懷有身孕,生怕會危及他的地位!”
“你知道那些年我日日夜夜獨守空房的滋味嗎?”
“好不容易那個賤人的兒子八歲了,你才開始踏進我們的房門!”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們母子,那個時候,我就想她出身卑賤,憑什麽她的孩子要比我的孩子高貴,隻要我能生下兒子,我就絕對不允許她的兒子活在這個世上!”
嘉佑帝身子抖的有些厲害,茫然無神的眼瞪向秦皇後的方向,“我不允許你這麽說玉溪,她是你的表姐!”
“她若不是我的表姐,寄養在我秦家,怎麽可能有機會勾搭上你!”秦皇後恨恨的低吼。
“難道說爍兒和玉溪都是你害死的?”嘉佑帝忽然反應過來,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
周爍是他的長子,他和玉溪生了一兒一女,長女明惠,長子周爍。
“哈哈,哈哈!”秦皇後高聲大笑,“周爍确實是我動的手,不過那個賤人嘛,倒是便宜她了,還沒等到我出手,她就自己病死了!”
“毒婦!毒婦!”嘉佑帝怎麽也想不到原來自己疼愛的長子是死于非命的。
這一刻,除了咒罵秦皇後,他悲哀的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可恨自己這麽多年,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毒婦的真面目!
自己摯愛的發妻死後,秦氏表現的悲傷過度,幾次哭的昏厥過去,自己以爲她待發妻情深意重,所以才扶了她做正妃,登基後封她做了皇後。
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對秦氏尊重有加,卻不知道原來在她溫柔賢惠的外皮下,裝着的竟然是一刻狠戾無情的黑心!
“那前太子妃的死呢?是不是也和你們有關系?”嘉佑帝緊緊的拽着床榻上的被褥,忽然想起了穆瑾曾經說的話,“你們是不是對她下了毒?”
“不是我們,是我!”秦皇後呵呵一笑,聲音中有着說不出來的暢快,隻覺得這麽多年壓制在心底的不甘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釋放。
“我這輩子隻有太子一個兒子,他的地位怎麽可以被一個無知婦人毀了?”秦皇後的聲音中透着一股狠戾,“太子不就是愛折騰了些嗎?他是将來的天子,天下的女子任他挑選,折騰死幾個算什麽?”
一旁站着的太子擡了下頭,身形中透出一抹驕傲!
母後說的沒錯,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折騰死幾個女人算什麽大事。
太子的神情嘉佑帝看不清楚,可秦皇後語氣中的理所當然卻聽得他氣血上湧。
“可盧氏那個小賤人竟然暗中收集了一些證據,竟然想向朝臣和天下公布太子的癖好,她簡直是找死!”秦皇後冷哼!
“你們簡直不是人,那個時候盧氏的腹中已經有了安哥兒,那是你的親孫兒,你怎麽能下得去手!”嘉佑帝咬緊了牙關,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
他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多了,整個人現在頭暈目眩的厲害。
秦皇後毫不留情的哈哈一笑,“太子的女人那麽多,誰都可以給本宮生孫兒,本宮不稀罕她肚子裏哪一個!”
“噗!”嘉佑帝被氣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淡黃色的被褥上,星星點點的血迹,觸目驚心。
“毒婦,秦氏你這個毒婦!”他恨恨的往年伸手去撓抓秦皇後,卻忘記了自己的腿已經無法行走,所以一頭栽倒在了榻下,神情狼狽。
秦皇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在地上胡亂摸索着的嘉佑帝,片刻,輕輕一笑,聲音中透着說不出來的輕松。
“這些年來,本宮就今日過的最爲痛快!”
太子蹲下身來,俯在嘉佑帝身邊,“父皇,你就留在這裏安心休養吧,兒子會守好這錦繡河山的!”
“啊,啊!朕殺了你們!”嘉佑帝憤怒的胡亂抓撓着,太子往後一躲,他抓了個空,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太子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扶着秦皇後出去了。
留下嘉佑帝一個人恨恨的垂着地,伏地痛哭!
金陵的天說變就變,前兩日陛下一直病着,沒有上朝。
今日忽然發生了宮變,随後太子宣布福王暗中毒害嘉佑帝,意圖弑君篡位,罪孽深重!
太子傳出嘉佑帝的口谕,下令廢棄福王封号,重兵絞殺福王,射殺福王者有重賞。
因爲嘉佑帝病重,所以下令太子監國,待絞殺福王後,正式登基。
而跑到城外的福王則随即進行了反擊,貼出告示,說明給嘉佑帝下毒的人是太子,太子用蠱毒毒害嘉佑帝,意圖篡位!
兄弟倆打起了擂台。
滿朝文武還沒反應明白,福王已經帶人開始攻城了。
太子一方面下令各地駐軍進京勤王,一方面嚴格控制金陵城的所有文武官員。
以程林爲首的大臣紛紛要求觐見嘉佑帝,可等他們見到嘉佑帝的時候,卻發現嘉佑帝已經成了看不到,聽不到的半昏迷之人。
程林等人質問太子,卻被太子留在了宮内。
福王帶人進攻金陵的第三日,宋彥昭便趕到了金陵城外。
“到底怎麽回事?太子爲何突然就......”他一見到福王,立刻臉色凝重的問道。
福王歎氣,“夠怪我當時太心急了,直接帶着張老太醫就進宮了,向來是此舉刺激到了太子,他們怕被我揭穿,匆忙中便發起了宮變。”
“外祖父和張老太醫怎麽樣了?”
福王臉色有些不好看,“聽說父皇病的很嚴重,但目前尚沒有生命之憂,但張老太醫,我卻不知道,當日太亂了,混亂之中,我們被沖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