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昭點頭,“陛下有旨,先由福王總領救災示意,救災所需物資,錢糧先由荊州路撥,後面再補給荊州路。”
“荊州路距離益州路很近,我估計福王明日就能到,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先同他見面。”
穆瑾點頭,她對于福王印象并不太深刻,隻記得見過幾次面,都不是很愉快。
既然宋彥昭不希望她現在去簡陽,穆瑾也沒有反對。
“你要回成都府的話,萬事小心。”穆瑾起身去給宋彥昭拿了些藥丸,“這些藥丸你帶着防身,緊急之時可以應急保命的。”
“有個醫術高超的媳婦兒就是好。”宋彥昭将藥丸收起來,笑眯眯的拉過穆瑾親了一口。
穆瑾輕輕皺了下鼻子,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現在還不是呢。”
宋彥昭抵着她的額頭低笑,“很快就是了,等這次的災情過去後,咱們就訂親。”
穆瑾眉眼彎彎,“嗯!”
這就是他喜歡的姑娘,從不會矯情,更不會像那些大家閨秀一般表面上羞怯可人,背地裏虛僞算計!
宋彥昭的心一陣柔軟,抱了抱穆瑾,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她,“我走了,等着我!”
穆瑾點頭,目送宋彥昭從窗戶裏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夜色裏,才輕輕的合上了窗子,轉身去休息。
西南候在書房坐了一夜,天色漸亮的時候,派出去的親兵回來了。
“侯爺,查到了一些消息!”
西南候倏然擡頭,一夜沒睡,一雙眸子卻仍然銳利,“都查到了什麽,說!”
親兵抿了下嘴唇,神色有些遲疑。
西南候眉頭皺了皺,“說!”
一個簡單的字,帶着十足的威壓,親兵神色一凜,忙低下頭,如實禀報,“世子爺被山洪沖走後,被宋衙内身邊的親兵救的所救,當時世子爺身上隻有擦傷,腿上的傷略重一些,所以被送到了東山寺。”
西南候眉頭動了動,沒有說話。
東山寺是專門負責安置德安災民的地方,他是知道的。
“杏林堂的人給世子上了藥,世子醒來後,堅持要離開東山寺,東山寺駐守的士兵便将世子送了出來。”
“到了德安與成都府的分界處,彭仲春的人在哪裏守着,不肯放行,世子爺好說歹說,彭仲春的人都沒答應!”
西南候拳頭握了下,依然面無表情!
親兵便繼續往下說,“世子沒有辦法,隻得拿頭上的玉冠托了一個小兵,讓他來侯府給侯爺報信,讓侯爺想辦法去接他!”
西南候猛然擡頭,“你說世子讓人回來報過信?”
親兵點頭,他跟了西南候二十多年,是西南候最信任的心腹,不過是近幾年因爲舊傷不怎麽在西南候跟前伺候了,現在西南候身邊年輕的親兵多是他的徒弟。
所以他很了解西南候的性子,見他詢問,忙答道:“屬下仔細問過了,确實有人來送信,那小兵在門口說要見侯爺,門房便沒讓他進來,後來,他還撞到了七爺,好像和七爺起了一點争執。”
“你說來報信的人在門口遇到了七郎?”西南候眉頭皺了皺。
親兵點頭。
西南候沒說話,親兵便繼續,“世子在關卡處等了半日,彭仲春的人說便有侯府的人來接世子,世子便跟着那些人走了。”
親兵說到此處,歎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屬下仔細的詢問過,去接世子的人确實是西南軍的士兵,其中一個還是西南軍的都虞侯。”
西南候神色已經面沉如水,對這個消息并沒有多大的吃驚,若不是認識的人,世子怎麽可能會跟着他們走。
“隻是那些人爲何沒有帶着世子回成都府,而是帶着世子去了簡陽,世子又爲何會死在去簡陽的路上,屬下暫時還沒有查到,接世子的那幾個西南軍如今都下落不明,所以不太好查。”親兵深深的歎了口氣。
西南候默然片刻,輕輕颔首,“嗯,你辛苦了。”
親兵擺擺手,“侯爺說哪裏話,隻是,侯爺還要保重身體,莫要過度悲傷才好。”
西南候嗯了一聲,再次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開口,“想辦法去查查七郎身邊的人,看他最近這些日子在忙什麽?”
親兵不可置信的擡頭,“侯爺,您這是懷疑七爺?不,不可能吧,七爺怎麽能會......”
西南候抿了下唇角,“我也覺得老七沒有那麽大膽子,但老大就這麽死了,我不能不查個清楚。”
當然,西南候自己的心裏也是相信,他的兒子不是做出這樣手足相殘的事情!
親兵猶豫着點了下頭,想了想,道:“侯爺,我覺得這件事也許另有其他的隐情。”
西南候擡眸看向他。
“你想啊,七爺很少和軍中的人打交道,應該不會有西南軍将士聽他的,反而是宋彥昭,借着這次救災的機會收服了不少西南軍的将士!”
“你也懷疑是他?”西南候皺眉。
看來侯爺與自己考慮的一樣,親兵激動的點頭,“他若借着這次的機會害死世子,能給侯爺一個沉重的打擊,更重要的是西南軍一時半刻不會有合适的接班人,他要從侯爺手裏接過西南軍,就容易了許多。”
“而且,聽說世子爺臨死的時候,手裏還握着治療瘟疫的玻璃瓶,我覺得也可能是世子爺發現杏林堂做出了解藥,想拿藥給和順堂用,那穆娘子卻不同意,最後便派人......”親兵看着西南候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世子臨死前還緊緊的握着玻璃瓶,必然是想暗示害他的人和杏林堂有關系。”
西南候搖搖頭,默然半晌,又點了下頭。
“你說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宋彥昭和穆瑾害死了我兒,但他們終究是脫不了幹系的。”
“若不是他們來益州路,便不會有這麽多的事折騰出來,若不是那穆瑾和東山寺的守兵沒看好我兒,他也不至于着急返回成都府,若不是宋彥昭他爹下令設攔路的障礙,世子也不會被攔在路上,回不了家。”
“若不是有他們來,西南候府與和順堂不會被逼入如此境地!”
“宋彥昭,穆瑾,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