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伸手使勁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聽到他低低的嘶了一聲。
“受傷了?”穆瑾從他懷裏退出來,摸了把淚,慌忙去檢查他的身體。
宋彥昭歪了下頭,示意肩膀,“肩膀和後背都有傷。”
穆瑾手頓了下,轉身去拿了傷藥,“把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
宋彥昭眨了眨眼,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可穆瑾的心思都在他的傷上,并沒有注意到他古怪打神情上。
宋彥昭摸了下鼻子,默默的把衣裳脫了下來。
好吧,他的丫頭還小,估計不會有害羞的想法的。
肩膀上的傷是他在托石頭時用力過猛,估計拉傷了,後背上的傷卻是他在被洪水沖下來時,被石頭或者樹枝刮傷的。
原本光潔的後背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傷痕,好在都是皮肉傷,穆瑾很快就上好了藥。
宋彥昭剛将衣衫拉起來,便感覺到身後有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
白皙的小手緊緊扣在他的腰間,穆瑾的頭輕輕的靠着他的後背,不至于壓到他的傷口。
“宋彥昭,你活着真好!”
良久,身後傳來一聲悶悶的哽咽聲。
感覺到後背的衣衫濕潤了,宋彥昭的身子一震。
她哭了!
滾燙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衫,透過皮膚将他的一顆心燒的滾燙滾燙的。
認識穆瑾這麽久,第一次看到她哭,即使是和穆家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她也是眉眼彎彎的樣子,從來沒見過她掉淚。
可她卻爲了自己哭了!宋彥昭一顆心又熱又疼,用沒受傷的手一拉,将身後的少女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昏暗的藥房内,少女濕漉漉的眸子如同水洗過一般。
穆瑾擡頭,宋彥昭炙熱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相比以前,這次宋彥昭更急切,甚至算不上溫柔。
他急切的掠奪着屬于自己的芳香甜美,緊緊的抱着她想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穆瑾也急切的回應着他,感受着他熱烈的掠奪,霸道的氣息一顆心才漸漸放回了原位。
許久,直到兩個人都喘不上氣來,宋彥昭才放開了她,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低的喘息,“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穆瑾靠着她的額頭,靜靜的平息着自己的心跳。
短短兩日,她才發現宋彥昭在她心中比她想的還要重要。
她一直以爲自己天性淡然,在乎的人不多,幼時在羅家隻在乎外祖父,穆家那邊根本沒有在乎的人。
穆家人對她,她毫不猶豫的還擊回去,心裏卻不覺得傷心失望。
到了益州路,她的身邊才慢慢多了自己在乎的人。
而對于宋彥昭,穆瑾一直認爲是他的執着和不放棄才讓她認清了自己的感受,她喜歡宋彥昭。
宋彥昭失蹤的這兩日,她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不止喜歡那麽簡單,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宋彥昭真的出了什麽事,未來的日子那麽長,她要怎麽度過?
這個念頭一起,便如一把刀一般割的她的心無比疼痛。
好在,他回來了,完好無恙的回來了。
“你是怎麽脫險的?”穆瑾好奇的問道。
宋彥昭将她攬入懷中,緩緩的将自己脫險的過程說了一遍。
他當時在石頭上站着,猛烈的洪水下來,第一個被沖下去的就是他。
水勢太猛,他被沖了好遠,一直沖到一片樹林處,才勉強靠拉着樹脫險。
“石虎派了很多人去找你,怎麽沒找到你?”穆瑾眨眼,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公主也來了,将家裏的人幾乎都帶來了,非要去城南找你,我讓衛宗将公主留了下來。”
明惠公主是早上到的德安,找衛宗問明了情況,就要去城南找宋彥昭。
穆瑾直接讓衛宗攔了下來,城南現在洪水尚未平息,士兵們都是趟着水找的人,明惠公主去了,隻能添亂。
衛宗話說的有些重,好在公主聽了進去,便留在寺裏等消息。
宋彥昭嗯了一聲,低低的笑了,“既然有人不想讓我活着出德安,讓他們找到了,豈不是很無趣!”
穆瑾蹙了下眉頭,擡頭看他,“什麽意思?有人要害你?”
宋彥昭點頭,将山洪暴發前的情形說了一遍。
“你懷疑是西南侯?”穆瑾想了想,低聲問。
宋彥昭眼神眯了眯,眼中閃過一道冷意,“就算不是他,他也絕對參與到了其中。”
雖然胡東提醒過他,他也對西南侯世子有所防備,但他沒想到他們會挑在那個時候動手。
大石底下還壓着五條人命呢!
而且動手的人很高明,沒有直接攻擊他,而是打昏了他旁邊的一名禁衛軍。
宋彥昭不可能不救禁衛軍,要顧着禁衛軍,難免會顧此失彼,被人暗算了一把。
偏偏這個時候發生了山洪,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那山洪暴發到底是意外還是認爲?”
宋彥昭冷冷哼了一聲,“若是意外也就罷了,若是人爲,那就不止西南侯參與其中了。”
西南侯還要守着益州路,不會拿益州路的政績做籌碼來害他,那樣即使害了他,也會給自己留一個爛攤子。
穆瑾輕輕的靠在他身上,一頭青絲蹭了蹭他的胸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宋彥昭揉了下她軟軟的發絲,“我要回成都府,那邊我已經讓成都府在布局了,争取這次将他們一局拿下!”
宋彥昭已經沒有耐心和他們磨了!
“本來想以和緩的手段拿下西南軍,現在看來是不能了。”
西南侯等人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
“你不會是早就想好了要借這次赈災的事收拾西南侯吧?”穆瑾忽然看向他,清亮的眸子眨了眨。
宋彥昭摸了摸鼻子,沒想到這丫頭這麽敏銳。
他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本想着既然西南侯世子要害他,那就将計就計,假裝受傷,化明爲暗,好一舉收拾了西南侯。
隻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有山洪!
“聰明的姑娘!”宋彥昭笑了笑,寵溺的親了她一口,“我一會兒就走,母親哪裏,你找合适的時機透露給她,但别讓她情緒外露!”
其實他還活着這件事瞞着明惠公主她們倆最好,隻是這兩個女子,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最愛的姑娘,他不舍得她們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