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公主封地改到益州的事情,成都府這邊早就收到了朝廷的邸報,公主府已經在修建中。
宋彥昭不想現在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想悄悄的看看公主府的修建狀況,順便探探成都府的情況。
因爲要随時注意冬青的身體狀況,穆瑾一連幾日都沒有出門。
好在她身邊現在已經有了映娘,紅芍,香橙和甘藍四個人,倒也忙得過來。
“娘子,是不是得立個規矩啊?咱們人越來越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映娘來找穆瑾,言語間有一抹憂色。
雖然她們幾個人都是受了娘子的救命大恩,對娘子也隻有忠心,但日日跟着娘子進進出出的,沒有一點規矩可不行。
穆瑾正琢磨着尋找羅叔的事情,聞言想了想道:“這事你看着安排吧!”
映娘聞言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望着穆瑾。
娘子的意思是幾人當中以她爲首,由她統領嗎?
“娘子,這不合适吧?冬青那裏……”
冬青和娘子可是從小長大的情分,若是娘子提拔她做了總管,冬青心裏會不會難過?
穆瑾翹了翹嘴角,“你放心安排就是,冬青那裏我會和她說的,她不會在意的,她跟着我就好。”
映娘放下心來,跟着穆瑾這段時間,她已經漸漸熟悉了她的性格,知道她從來不會玩那些虛僞的陰謀,向來是怎麽想怎麽說。
“既然娘子信任奴婢,奴婢就努力做到最好,不會讓娘子失望。”
到了晚間,冬青聽說了這件事,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奴婢的性子怎麽樣,娘子還不清楚嗎?奴婢就跟着娘子就行了,有事做,有美食,有架打,開開心心的多好。”
穆瑾笑眯眯的點頭,“好。”
冬青傷勢穩定了,穆瑾便準備出門去找羅叔,順便逛逛成都府,了解一下成都府的情況。
“要出門?”穆瑾帶着紅芍出門,在門口卻遇到了宋彥昭。
見她一副出門的裝扮,宋彥昭挑了挑眉頭。
穆瑾點頭。
她已經有七八日沒看到宋彥昭了,最近這幾日他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麽。
幾日不見,穆瑾便漸漸淡忘了那日的事情,再看到宋彥昭時,便沒有了那兩日的不自在。
“一起出去吧?我這幾日已經将城内的街道熟悉的差不多了。”宋彥昭小心翼翼的提議,一顆心卻玄着,生怕她拒絕自己。
天知道這幾日強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見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穆瑾想了想,笑了,“好啊。”
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靥,宋彥昭有一刹那的出神,随即低低的笑了。
從他們居住的小院出來,宋彥昭熟門熟路的帶着她轉了兩條巷子,便到了一條寬闊的大街上。
“這條街叫錦江大街,是成都府最繁華的街道,咱們今天在這附近逛逛,等明日我帶你去覺元寺逛逛。”宋彥昭邊走邊說。
穆瑾的腳步頓了頓,“覺元寺?”
宋彥昭看了她一眼,見她對覺元寺似乎十分有興趣,便解釋了一番,“覺元寺是成都府最大的寺廟,平日裏香火十分靈驗,去上香的人特别的多。”
“哦,”穆瑾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光亮,随即沒再說什麽。
一上午倆人便将錦江大街從頭逛到了尾,因爲有了施南府的經驗,倆人誰也沒買什麽東西。
就是跟着穆瑾的紅芍連一個鐵錢也沒舍得花出去,生怕買了最後再被人搶了去。
中午照舊在田園居用午飯。
“看來西南候黃家在這裏的勢力确實不小,”穆瑾端起一杯茶淡淡的啜飲,她們一路逛完,和施南府一樣,錦江大街隻有和順堂一家醫館。
飯館雖然有不少,但規模最大的卻仍然是田園居。
“看來這田園居估計也是黃家的。”宋彥昭輕輕的哼了一聲,嘴邊難掩嘲諷,“這一條街上,不知道還有多少産業是黃家的,堂堂公侯之家,竟然霸占了益州路的兩樁生意,着實可恨!”
便是在金陵,也沒有這樣的公然高調的擁有如此多産業的公侯之家!
穆瑾抿了抿嘴唇,歎息,“你不是寫了信回金陵嗎?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調派人手給你?”
宋彥昭搖搖頭,低笑一聲,“就算是調派人手,也不會在這一時半刻。”
畢竟他是以受懲罰的名義離開金陵的!
兩個人說着話,飯菜剛端上來,外面突然響起熱鬧的喧嘩聲。
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不絕于耳,從打開的窗子上可以看到街上行人跑動嘈雜,都朝一個方向跑去。
宋彥昭皺了皺眉,吩咐門外站着的宋亮,“去打聽一下看看怎麽回事?”
宋亮片刻就返了回來,“是知府韓家貼了告示出來,說韓家二郎君中了狀元,韓家在府門口撒鐵錢慶祝呢,還說要在覺遠寺擺三天的流水席,與百姓同樂呢。”
宋彥昭一愣,随即恍然,“是了,現在已經三月中旬,春闱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他們離開金陵的時候,尚是元月底,轉眼間便已經到了三月中旬,春闱在二月中旬舉行,三月初張貼皇榜,告示天下,十天的時間足以讓官府的驿站快馬将消息傳遞到成都府了。
“是韓家郎君啊。”穆瑾謂歎一聲,一雙眸子晶亮有神,神采奕奕。
宋彥昭忽然想起那韓雲韬和她是相識的,而且還曾相約一起過年守歲,甚至上元節,若非他搶先一步,隻怕那韓郎君也要約穆瑾一起看花燈。
這麽一想,他心裏的那股酸意就冒了出來,“他中狀元,你這麽高興啊?”
穆瑾眉眼一彎,點了點頭,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到找羅叔的方法了。”
他們來了這裏五六日了,一點也沒有羅叔的消息,越了解益州路的形勢,穆瑾對羅叔一家的安危便忍不住多一絲擔憂。
宋彥昭一愣,不是在說韓雲韬中狀元的事情嗎?怎麽轉眼間又說到找羅叔的事情上去了?
不過穆瑾不提韓雲韬,他也樂得不提,“什麽方法?”
穆瑾笑眯眯的望向窗外,“學習韓家的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