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打的!”人群中站出來一個玄色衣衫的少年。
少年面沉如水,目若寒星,冷酷又狠厲的眼神從鄧二身上一轉,又落到了穿黃衫的李四身上。
李四吓得一個哆嗦,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他也顧不得爬起來,直接用屁股往後挪着,邊用顫抖的手指着宋彥昭。
“宋三郎,你,你要做什麽?不…不要亂來,我告訴你,鄧二郎可是秘書監鄧老大人的孫子,還,還有我,你知道,我,我是誰嗎?我是………”
“爺知道你是誰!”宋彥昭抿了抿嘴唇,一腳将李四踹了出去。
李四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徑直飛向鄧二剛才掉落的那棵梅樹。
可憐的梅樹枝幹雖然蒼虬,可也經不住這麽被撞,咔嚓一聲斷了下來,徑直砸向樹下剛爬起來的鄧二。
鄧二隻聽到砰一聲,一根粗壯的樹枝便砸到了後背上,他後背一痛,噗通又摔了個狗吃屎。
還沒等他爬起來,李四又從樹上砸了下來,啪嗒一聲,又砸在了鄧二身上。
鄧二兩眼一翻,吐出一口血來。
地上坐着的人都紛紛站了起來。
鄧家和李家跟來的家丁頓時不幹了,紛紛湧了上來。
“給我打,出了事爺來擔着!”李四一看自己家的人過來了,頓時有了底氣,翻身從鄧二身上爬起來了。
家丁們上前将衆人圍了起來。
“誰也不許放走,讓他們都留下給我作個見證,是宋三郎打了我。”鄧二翻着泛黃的眼白,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趙五郎張大了嘴看着眼前的情形,頓時慌了。
這麽多人欺負三哥,可怎麽辦啊?
宋彥昭向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宋家的人就在附近。”
宋家的人?趙五郎一愣,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出哪兒不對勁!
也對,他們有人,三哥家的人也都在附近啊。
趙五郎蒼白着一張臉,觑了個空檔,撒丫子就跑了。
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
地上站着的士子們面色有些蒼白,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站在誰那邊的。
宋彥昭卻冷然一笑,“鄧二郎,秘書監鄧大人的孫子,李四郎,殿前都指揮使的兒子,爺今天就是打了你,又能怎麽樣呢?有多少人盡管放馬過來吧!”
鄧二郎和李四郎一愣,随即大怒,沒想到宋彥昭竟然公然點出了他們的身份,卻仍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
他們都是纨绔慣了的子弟,靠着家族的庇佑,平日裏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聽到宋彥昭如此挑釁,立刻袖子一捋,撲了上去,“都給我上,給我打。”
場面頓時陷入混戰,一群人也不知道是打宋彥昭,還是打鄧二郎和李四郎,糾纏互鬥在一起。
鄧二郎和李四郎則直往宋彥昭身上撲,宋彥昭嘴角翹了翹,靈活的一躲閃,随即又飛起一腳,将兩人又踹飛在地上。
鄧二,李四這兩個人他以前就知道,金陵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過他們與自己不屬于同一個圈子,所以平日裏并沒有打過交道。
就沖着他們肆意将穆瑾挂在嘴邊調笑的事情,宋彥昭就恨不得割了他們的嘴,他放在心上的姑娘,他的丫頭,豈是他們能随意議論的!
鄧二,李四慘叫一聲,又跌落在地上,這次不像剛才那麽幸運了,地上人又多,他們一摔在地上,立刻便被人群踩到了,不由嚎叫連連!
“啊,我的手,哎呦,我得臉,我的臉,好疼啊,好疼啊!”
突然鄧二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鄧家的家丁在慌亂中将鄧二從混亂的人群低下扒拉出來一看,卻發現鄧二的右手已經軟塌塌的垂了下來,讓他慘叫的卻不是手,而是他的臉。
混亂中不知道誰撞翻了茶壺,一壺滾燙的熱茶全都澆在了鄧二的左半邊臉上,頃刻間便起了大大的水泡,整個臉呈深紅色,若不是家丁們硬拉着,鄧二估計疼的就要在地上打滾了。
鄧二的慘叫讓混戰頓時停了下來,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李四眼珠一轉,噌一聲跳了起來,“好你個宋三郎,竟然踩斷了鄧二郎的右手,還拿熱水潑他,你也太狠了點,等着瞧,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招呼着鄧,李兩家的家丁,擡着慘叫連連的鄧二郎慌慌張張的跑了。
打架的主角走了一方,這架自然是打不成了。
等趙五郎帶着人慌慌張張的趕到時,梅林深處已經隻剩下宋彥昭面無表情的一個人站在梅花樹下。
“咦,三郎,不是說有人欺負你嗎?人呢?”說話的是個比宋彥昭年長一些的年輕男子,是宋氏一族的嫡長孫,宋彥昭的堂哥宋大郎!
宋彥昭嗤笑一聲,斜睨着宋大郎,“欺負?大哥,你覺得有人能欺負我?”
宋大郎摸了下鼻子,趙五郎慘白着一張臉,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來找他們,說有人欺負宋三郎。
他一聽,雖然覺得疑惑,卻也趕緊帶着宋家的人趕來了。
想想也是,誰能欺負得了宋彥昭這個金陵小霸王,尤其他現在身上還有正四品的官職,人雖年少,品級卻不低,論正經的,他們這些人誰見了都得行禮。
不過,宋大郎也納悶,宋彥昭已經有近一年沒有采用過打架這樣直接又容易被人攻擊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了。
像上次那種直接把灌醉趙五郎的人灌得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床的腹黑方式多好,既痛快,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可好久沒有直接打過人了?”宋大郎關心的問道。
宋彥昭嘴角浮起一抹譏诮,“沒什麽,有人既然想讓我打,那我順着她們的意打一場喽。”
什麽意思?宋大郎一臉的迷惑,卻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何況很多事,知道的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沒事就好,走吧,别在這兒待着了。”宋大郎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拍了拍宋彥昭的肩膀。
宋彥昭點頭,“嗯,我要上山去接母親。”
接上母親進宮演一場戲!宋彥昭的眸子亮了亮,嘴角翹了起來。
看來離開金陵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