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歇在了穆嫣這裏,倆人鬧騰到後半夜,才剛歇下沒多久,小内侍又來報說太醫院方院判求見,被打擾睡眠的周熠頗有些火氣。
“來報的小内侍隻說有急事,妾怕誤了殿下的大事,才鬥膽叫醒了你。”低垂着頭的穆嫣卻悄悄松了一口氣,半彎着腰爲周熠系腰帶,微微弓着的小腿竟然有些隐隐的顫抖。
“殿下若是沒睡醒,等見完了方院判不妨再來妾這裏歇息片刻。”系好了腰帶,穆嫣又站起身來,爲周熠整理衣襟,說出的話卻是溫柔含羞。
周熠皺了下眉頭,“不了,估計見完他就差不多該上早朝了。”
穆嫣眼尖低垂,睫毛輕輕扇動了幾下,掩去了眼中的情緒。
周熠微微低頭,隻能看到她微低的頭顱,以及嫣紅的臉頰,他伏下身去,湊到穆嫣耳邊,喉嚨裏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怎麽?還想讓吾回來?昨晚....愛妃還沒要夠嗎?呵呵,看來吾以後要常來你這輕雲殿了。”
感覺男子沉重略帶些粗濁的呼吸噴到了自己臉上,穆嫣籠在袖子裏的手一下子握到了一起,用盡全力才沒讓自己顫抖着往後縮去。
“殿下就會取笑人家,依妾看,殿下以後還是少來妾的輕雲殿吧,免得外面的人以爲妾是,是那等不知輕重的放縱之人呢。”穆嫣做出含羞的神态,輕輕的捶了周熠的胸膛一把,不依的撒嬌。
她這副含羞帶嗔的神态顯然取悅了周熠,“吾就喜歡你身上這股子勁,等着吾今晚還來哈。”他低頭在穆嫣臉上親了一口,哈哈大笑着出了門。
周熠的身影一消失在門口,穆嫣強撐着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一個踉跄險些倒在地上。
“側妃且去床上再躺一會兒吧,天色還早。”心腹李媽媽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一臉的心疼,見穆嫣臉色蒼白,不由的出口抱怨道:“您這才是第二次侍寝,殿下未免太荒唐了些。”
太子殿下宿在這裏的時候,不喜歡别人守夜,所以昨夜李媽媽在自己的房中休息,不過依照昨晚要水的次數來看得話,太子殿下折騰的挺厲害的。
何止是折騰,簡直是折磨,堂堂太子殿下,在床上竟然......,穆嫣苦笑不已,嘴唇嗫嚅,想說什麽,最後終究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出來。
有些事說出來也于事無補,反而人多口雜,傳出去些風言風語,到時候隻怕李媽媽這些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事到如今,咬着牙也要走下去,隻有她在東宮站穩了腳,她的父母弟弟才更有前途。
李媽媽扶她在床上躺下,猶豫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聽說那些風月場所有種秘藥,能讓女子在這些事裏也會覺得很舒服,要不,奴婢想法子給您弄點?”
竟然有這種藥?穆嫣詫異的看着李媽媽,遲疑了片刻,才微不可見的點點頭,總比這麽一直生受着好吧!
“對了,昨日打發你回府給我母親送東西,家裏一切都可好?”不想一直在這個難看的話題上糾纏,穆嫣問起穆家的情形來。
她的母親穆二夫人李氏在她嫁入東宮後,并沒有跟着穆二老爺返回任上,而是帶着兩個兒子留在了金陵,方便穆嫣的兩個弟弟在金陵讀書。
“二夫人好着呢,自您嫁入東宮後,府裏的下人們對二夫人和兩位郎君都十分尊敬,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就是大夫人那邊,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爲難二夫人。”李媽媽将穆家的情形細細說與穆嫣聽。
穆嫣聽了十分高興,她如今地位不同,就是她的大伯,穆慶豐見了她也得行禮,王夫人自然不敢怠慢她的母親李氏。
李媽媽又說起另外一件事來,“還有一件事,奴婢昨晚回來的時候,大夫人拉着奴婢說了半日的話,還送了不少東西給您,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讓您給牽個線,她改日來東宮拜見您的時候,想見見羅娘子。”
穆嫣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府裏誰病了?穆瑜?她的臉還沒好嗎?”
能讓王夫人落下臉面的隻有她那個寶貝女兒穆瑜。
李媽媽搖頭,一臉的幸災樂禍,“聽說四娘子的眉毛都快掉光了,現在連院子門都不敢出了,卻還不肯消停,硬攔着大老爺,不讓大老爺将二娘子送進六皇子府,二娘子恨毒了四娘子,日日去老太君哪裏哭泣,背地裏卻還是想辦法讓人出去散播四娘子毀容的消息,大房的後宅如今熱鬧着呢。”
“活該!吵吧,越熱鬧越好!”穆嫣冷笑,當初給穆瑜下的藥是她找來的,穆雲動的手,又将線索扔在了穆瑾的院子裏,估計現在穆瑜都以爲是穆瑾給她的養顔丸有問題,恨死穆瑾了吧。
“羅娘子那邊,現在連太子妃都不敢上前湊,她還想見羅娘子,哼,也不看她多大的臉面。”穆嫣揉了揉酸疼不已的手,臉上滿是譏诮的神情。
“那奴婢怎麽回大夫人?”李媽媽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上前爲她揉捏着腿腳。
穆嫣舒服的閉上了眼,慢慢的滑進被子裏,準備再不會眠,就在李媽媽以爲她要睡着的時候,方才冷冷的開口,“回什麽回,讓她等着就是了!”
........
“這是什麽?”周熠瞪着方院判遞給他的紙,見上面密密的寫滿了藥草的名字,不由頭疼的閉上了眼睛,又丢回給方院判,他哪裏看得懂藥方。
方院判解釋道:“這是羅娘子給皇長孫開的藥方。”
周熠皺眉,他當然知道這是藥方,“有什麽不妥嗎?”
“大大的不妥!”方院判一臉的嚴肅,“臣拿到方子一看,就趕緊過來找殿下了,若是耽擱了殿下上早朝的時間,還請見諒!”
周熠擺擺手,雖然剛開始有點不耐煩見方院判,但是比起上早朝,他更關心皇長孫的病情,更何況自前日穆慶豐上了一道整頓軍務的奏折後,這兩日的朝會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文武大臣們各執已見,吵成了一團。
想起這件事,周熠也覺得窩火,穆慶豐沒事上什麽褶子整頓軍務,這不是變相的在削減他自己的勢力嗎?穆慶豐簡直是瘋了,也不知道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若是因安哥兒的病耽擱了早朝,父皇不會怪罪的,這方子哪裏有問題,你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