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擡眼看見他的母親大人明惠公主一臉怒容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父親又怎麽惹到你了?”宋彥昭手勁一緊,覺得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明惠公主氣呼呼的拍了下桌子,“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是,是,他很過分。”宋彥昭沒什麽誠意的附和。
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他的母親需要的并不是真的要讓他評理,她隻是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洩口。
爲了避免自己成爲炮灰,宋彥昭決定不管母親說什麽,他都說對。
明惠公主猶自氣呼呼的喋喋不休,“我不過是提議把那個小娘子接進府裏來,他就敢跟我發脾氣,說什麽我最愛獨斷專行,什麽事都非得按自己的性子來,不允許别人提意見,我什麽時候獨斷專行了,啊,我什麽時候不讓他提意見了?”
宋彥昭坐在榻上,看着明惠公主氣呼呼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我說把小娘子接進府有什麽不對?”明惠公主橫眉冷笑,突然轉頭盯着宋彥昭道:“你說該不該把小娘子接進府裏來?”
宋彥昭被她念叨的頭都大了,順口答道:“該接,該接。”
管她什麽小娘子呢,反正父母争吵到最後,自然會有一方妥協,從小到大,他已經無比淡定。
明惠公主喜上眉梢,雙眼放光的盯着他,“你也覺得該接,是吧?好不容易兒子有了心上人,偏他事多,道理多,也不想想兒子都十六歲了,卻連個姑娘也不肯多看一眼…………”
宋彥昭心不在焉的點頭附和,“是啊,兒子好不容易有個心上人,什麽?心上人?”
宋彥昭聲音陡然拔高,人蹭的一聲從榻上竄了下來,“我什麽時候有心上人了?還是母親你除了我還有别的兒子?”
正沉浸在批判驸馬的明惠公主被宋彥昭嗷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轉身沒好氣的拍了宋彥昭一巴掌,“我什麽時候有别的兒子了?你娘我就生了你一個,我倒是想有别的兒子,可也得你爹肯………”
明惠公主的表情有些怨怼,想想又恨得牙癢癢。
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宋景明,這輩子才會和他成爲夫妻。
宋景明平日裏看到她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偏偏她就是喜歡他。
生了宋彥昭後,宋景明就住進了明月樓,和她避不見面,除非逢年過節,他們幾乎沒有同*房的機會,他就是想再生個孩子也沒機會。
“沒有其他兒子?”宋彥昭瞪大了眼睛,“那你爲什麽說你兒子有心上人了?”
“你沒有心上人嗎?”明惠公主反問。
宋彥昭抹了把額頭,他每次跟母親說話,都是在考驗他爲數不多的耐心。
“誰告訴你我有心上人的?”宋彥昭磨了磨牙。
“是文叔啊,他說你要在六興胡同買個宅子養人。”明惠公主毫無心理負擔的出賣了管家文叔。
不能怪她,她這個兒子自小就主意多,性子霸道,她不說,宋彥昭也有辦法問出來。
文叔!好樣的,宋彥昭磨着牙給文叔記了一筆小黑帳。
“你沒有心上人?那你買宅子是要養誰?”明惠公主突然驚叫一聲,顫抖着手指向宋彥昭,“你,你不會是爲了養個男人吧?昭兒,你什麽時候有這種癖好了?啊?”
宋彥昭臉都綠了,“我才沒有那種癖好!”
“那你到底買宅子是爲了養誰?”明惠公主不依不饒。
“到底是誰說的我要養人的?”宋彥昭覺得自己的耐性已經用盡了。
“你自己啊!”明惠公主也是醉了,“你這孩子,今天下午才說的話就不記得了?”
他說的?他什麽時候說過?宋彥昭揉揉眉頭,想起半下午的時候他交代文叔買宅子的時候,好像是順口說了句什麽。
他喝的酒不少,現在已經不記得自己随口說了些什麽了。
難道他說的是他買宅子是用來養人?宋彥昭想了想,大腦仍然一片空白。
算了,不想了。
“你别找借口和父親吵鬧了,我沒有心上人。”宋彥昭直接了當的打斷了明惠公主的念想。
明惠公主怪叫,“沒有?那你在六興胡同買宅子做什麽?”
“買着玩啊。”宋彥昭一攤雙手,“母親,你很先嗎?沒事總盯着我做什麽?我記得大伯母前日不是來找你,說二嫂要生了,想請你過去坐鎮嗎?”
宋彥昭口中的二嫂是他伯父家的次子宋二郎的妻子,臨盆在即,宋大夫人便想請明惠公主去家裏坐坐,想讓未出世的孩子沾沾公主的貴氣。
明惠公主擺擺手,“你大伯母讓我後日再去,不過是坐會兒,費不了什麽神,倒是你的事,才需要我操心。”
宋彥昭見明惠公主坐了下來,準備開始長談的架勢,心裏的警鈴立刻就拉響了。
但這次他錯了。
明惠公主坐下後,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老生常談,而是說起了别的事,“明日宮裏有重陽節宴,你和我一起去,你也有許久沒去向你外祖父請安了。”
重陽節宴,宗室王侯,四品以上官員都要參加,宋彥昭他們一家自然是要參加的。
宋彥昭沒什麽異義。
明天的重陽節宴說是慶祝重陽節,其實是爲了給太子選妃。
太子自十六歲大婚到現在,七年死了兩任太子妃。
第一任太子妃死于難産血崩,一屍兩命。
第二任太子妃嫁給太子隻兩年,便患了病,越來越虛弱,勉力誕下了一個瘦弱的男孩後撒手西去。
第二任太子妃去世已經一年,皇後自然要爲太子選新妃了。
宋彥昭對此事有些膩歪,他自滿了十三歲以後就很少進宮,但這種節日宴飲,卻不能不去,畢竟他的外祖父,皇帝陛下還是很疼愛他的。
“這次皇後娘娘要給太子定太子妃,讓各家适齡的小娘子也會一道進宮,明日母親就認真選一選,爲你定下一門親事。”明惠公主笑眯眯宣布。
就說母親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
宋彥昭眯了眯眼睛笑了,“母親可以試試,看有沒有人敢把女兒嫁給我。”
敢嫁,他第二天就能打得他全家找不到北。
明惠公主想起金陵城關于宋三郎的嫁不得傳言,頓時蔫了,“怎麽我想娶個兒媳婦,抱個孫子,咋就這麽難呢?”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