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穆貴龍跟毛一萱挑出一些,包裝袋完整的食物,挑挑揀揀現兩天的量都不夠,最多吃今天晚上一頓,明天早上一頓的。
“這下糟了。”穆貴龍說,有些可惜的看着那些被泡過水的食物。
“都怪我……”毛一萱有些自責的說道,她心想,明明她完全可以避免這些事情的生,甚至也不用漂那麽遠,今天晚上就能到她家,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可這一切都源自她誇張的反應。
“别這麽說,這事情怪不了你。”穆貴龍安慰道:“而且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至少要比大部分溺水者來說,要知道,大部分溺水者甚至會把救她的人一起拖下水,但你很冷靜。”
“我會遊泳。”毛一萱說。
穆貴龍感覺場面一度很尴尬,抓了抓腦袋轉移的話題:“怎麽會有那麽多屍體?上流生了什麽嗎?”
毛一萱低頭說:“我不知道。”
穆貴龍有些無奈的吐出一口氣來,然後費勁的爬起來,站在鵝卵石河灘上眺望着河面,其實上流飄下來的屍體并不多,也就七八具左右,隻是當時不偏不倚撞到了他們的竹筏,而毛一萱這個時候爬起來一看,被吓得掉進水裏,栽進屍體中間,就給了她一種河面上全是屍體的錯覺。
這些屍體外表上沒看見明顯的傷口,他們可能都是溺水死的,畢竟感染者不怎麽會遊泳,不然大興酒店面對水的那一邊沒設圍牆,早就被感染者搶灘登6了。
隻是他們爲什麽會集體溺水而忘,這是一個問題。
“上遊肯定生了什麽,會不會老大跟老二?”穆貴龍又坐了下來,随口說道。
毛一萱依舊搖搖頭,但沒有回答。
穆貴龍左右看了看,覺得待在這裏不是個辦法,于是撿起那些還能食用的食物,又一次站了起來:“走吧,坐在這裏也沒用。”
毛一萱無精打采的爬了起來,自顧自的朝前走的,走了一會兒現穆貴龍沒跟上,回頭一看才現他還是需要人攙扶的,于是不好意思的小跑回去,接過他手中的食物,扶着他在難走的鵝卵石灘上前進。
從這個方向進城,路邊的建築物都是沒有被火災染指的,而且看起來,河的這一邊火勢明顯要小許多,隻是燒掉了橋頭那一片的建築而已,當下穆貴龍有些奇怪,問道爲什麽。
毛一萱解釋道:“當初我們是在對面現獵殺者的蹤迹的,所以這邊的火勢我們有意控制過,隻要火能逼得獵殺者不過橋,待在對面就好,所以隻燒了橋頭的那一片建築。”
穆貴龍明白了。
“可是獵殺者逃過了火災,我們才現火其實對他沒有效果,白白燒了那麽多房子和物資……”毛一萱有些自嘲的笑道。
穆貴龍搖搖頭,否定道:“至少你們證明了獵殺者是不怕火的,試錯難道不也是一種進步嗎?”
“你不用安慰我了,你的那些話對我沒用,我很清楚是怎麽回事。”毛一萱冷冷回答,也不是反感穆貴龍的這些話,隻是就像個旁觀者似得。
穆貴龍有些無奈道:“我不是在安慰你,如果換了我是當初你們那有的處境,我也很可能放火燒縣城,不過現在有了你們的試錯,我不會這麽做了。還記得我的傷是怎麽來的嗎?”
“你還打算找獵殺者?!”毛一萱有些吃驚的擡頭看他。
穆貴龍沖她笑了笑:“他把我的肚子劃開那麽大的一個口子,這梁子肯定是結下了,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簡直瘋了!這不是找死嗎?!”毛一萱好像在責罵穆貴龍一樣。
穆貴龍則不是這麽認爲的,他道:“如果沒有死亡,就不會有勝利,而且我相信,勝利總歸将屬于我這一方。”
毛一萱被氣笑了,繼續往前走不再搭理他,沒想到穆貴龍繼續說:“難道你不希望他徹底從武安縣消失嗎?”
“我肯定希望,但我也不希望某人白白去送命,這樣做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毛一萱回答。
穆貴龍點點頭,回答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去了。”
毛一萱又停了下來,十分不能理解的看着他,這人怎麽一出一出的,完全看不懂啊。
穆貴龍則當做沒事一樣,也看着她,義正言辭一字一頓的道:“我不回去了。”
“他是個瘋子。”
毛一萱心想,繼續朝前走。
毛一萱對縣城的環境很熟悉,她總能找到巷子裏的小路,避免跟感染者正面交鋒,就算遇到單個感染者,她也能放下穆貴龍,出手解決,在天黑之前,他們順利到達了毛一萱的家。
整棟樓都是毛一萱家裏的,一共五層,最上面的兩層是他們家自己住,二三樓則拿來出租,一樓的門面也是出租的,開了個小商店,現在整棟樓都已經是人去樓空,之前存在這裏的租客變成感染者,也被毛一萱的老爸給清理,整棟樓都是安全的。
毛一萱拿出鑰匙打開門上樓,仔細把大門鎖好,一邊上樓一邊對穆貴龍說:“沒有獵殺者的話,這裏應該足夠安全的,而且環境還比山裏頭好。”
穆貴龍好奇的問道:“當初你們是因爲獵殺者才逃進山裏的?”
毛一萱搖搖頭:“不是,主要是當時大家居住的位置都太散了吧,而且一直在城市裏偷偷摸摸找吃的,也不是一回事,日子不是這麽過的,所以某一天大家一合計,幹脆躲進山裏頭好了,反正菜我們能種,也養了很多雞和豬,現在基本上能夠自給自足,隻是,有一些生活上面的東西,還需要來城裏找。”
穆貴龍之前往寨子裏頭嫖了一眼,看得出裏面的生活環境還是可以的,主要是足夠的安全,人們生活在那裏不用畏手畏腳的,想多大聲說話就多大聲,要是換做穆貴龍,多半也會選擇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