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轉站的門被關上,鑰匙就放在窗台上的花盆下面,任何人都可以拿這把鑰匙打開中轉站的門。
接着,毛一萱攙扶着穆貴龍走下田地,往一條明顯是上山的山路走去。
“你們在山上住了多久了?”穆貴龍随口問道,他擡頭望着大山,他們也有在山裏居住過的經驗,不過看樣子跟他們是不同的,穆貴龍隻是住在山腳邊的天泉山莊,而毛一萱他們似乎住在大山深處。
“應該有兩三個月了。”毛一萱回答道,但明顯心不在焉。
穆貴龍這會兒看出來了,剛剛他一心顧着吃東西,現在才覺毛一萱好像在擔心什麽,不假思索的道:“那之前呢?”
“流離失所。”毛一萱的回答不想多浪費一個字。
看出來她實在不想講話,穆貴龍也就此打住。
進山的路比他想的要長一點,起先他們還能順着一條山間小路行走,走到一半時毛一萱忽然離開了小路,朝着一條看似無路的方向前進,夏日裏植物茂盛,山裏頭還有許多鬼針草,粘在衣服上十分煩人礙事。
也不知道毛一萱是怎麽在這雜草叢生的林子裏,找到回去的路的,很快穆貴龍就聽見前方有人類活動的喧嚣聲,總體上來聽頗爲歡快,看來他們在這裏的日子過得還是可以的。
毛一萱停了下來,對穆貴龍說:“我們到了,待會兒你待在我後面不要做聲,剩下的我來說就行了。”
穆貴龍點點頭,戴上了口罩,毛一萱也戴上了口罩,同時小心翼翼的整理着,生怕一下縫隙會把病毒洩露出去,整理好兩人走出了草叢,映入眼簾的是一處被木樁圍牆包圍起來的寨子,這寨子咋一看好像是古代強盜的山寨,圍牆起碼有四米高,頂端被削尖了,普通人根本無法翻越過去,更别提感染者了。
在圍牆後面還用木頭搭了個簡易的瞭望台,上面坐了個中年人,看見毛一萱跟穆貴龍從草叢後來出來,頓時睜大了眼睛站起來,喊道:“丫頭回來了!丫頭回來了!”說完,便跳下了瞭望台,要打開寨子的門。
見到這一幕毛一萱卻高興不起來,略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寨子的大門被打開,這些細節都被穆貴龍觀察到了,穆貴龍想毛一萱現在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大概是因爲她現在身染病毒,而這次回來恐怕對于她來說,就是最後一次了吧——因爲她還不能完全肯定真的有病毒的完美疫苗存在,這個被毀滅的世界就是最好的證據。
寨子的大門逐漸被打開了,毛一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準備,那個中年人從門後跑了出來,同時還跟随着另外一個中年女人,可看到他們即将迎上來,毛一萱就像是被吓壞了似得,後退了一步,喊道:“不要過來!”
出來迎接的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都愣住了,寨子裏一些聽到毛一萱喊聲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這邊張望是什麽情況。
毛一萱有些尴尬,意識到這樣的反應似乎有些太過了,連忙掩飾道:“那個,我們都患上流行感冒了,你們過來我怕傳染你們。”
兩人一聽頓時松了口氣,中年女人道:“丫頭,毛偉業和唐斌呢?他們怎麽沒回來?”
毛一萱有些匆忙的解釋道:“老大和老二他們去找老三和老五了,我本來想送他回基地養傷,但是……計劃臨時有變,我們現在就是回來跟你們說一聲,叫你們不要擔心。”
“臨時有變?”中年女人有些懷疑,疑惑的看着穆貴龍:“這位是……”
“他叫穆貴龍。”毛一萱槍在穆貴龍前面回答:“我們半路上碰見的幸存者,他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需要返回大興酒店治療。”
“他是大興酒店的人?”中年男人有些驚訝的說道,同時往前邁了一步。
毛一萱有些不自然的後退了一步,這叫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覺得很奇怪,穆貴龍這時在毛一萱耳邊說道:“隻要不把口罩脫下來,就不會傳染他們,你不必那麽緊張。”
毛一萱面色有些難看,小聲的回答他:“他們又不是你的家人,你當然可以不必緊張,我警告你,不要……”
毛一萱說道一半時,穆貴龍放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捂着肚子有些艱難的朝他們走過去,同時回答:“是的,我是大興酒店的人”
看到穆貴龍這樣做,毛一萱簡直快瘋了,對于她來說穆貴龍實在是靠得太近了,爲了避免穆貴龍再靠近他們,毛一萱隻好走上去,攙扶住穆貴龍的同時,不讓他繼續前進。
确定了穆貴龍的身份後,中年男人看上去很訝異,他低頭看着穆貴龍捂住腹部的右手,問道:“生了什麽事?”
穆貴龍撒謊:“我在逃避感染者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肚子劃了一個大窟窿。”
中年男子驚訝道:“你還能活下來就算是個奇迹了,走吧,先進寨子吧,你這樣子得先在我們這裏養好傷才行。”
“不行!”毛一萱急忙制止道,但他們兩人都有些沒看明白毛一萱制止的理由。
正在尴尬之際,穆貴龍又一次爲毛一萱解圍:“大哥大嫂,我們的時間有限不能再耽擱了,得立即上路。”
中年男人不解的問:“爲什麽?”
毛一萱想不出來爲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而穆貴龍的謊話則張口就來:“我有重要的情報需要帶回大興酒店,若延遲了後果不堪設想,這次丫頭帶我來這裏,主要是想補充補給,以供路上使用的。”
中年男人大概明白了,看向自己的女兒,毛一萱像是認命似得點了點頭,中年女人問道:“你們都需要什麽?我這就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