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急促心跳加快,每踏出一步好像過了千萬載,無數不好的想法從心底蔓生,她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麽忽然有這種感覺,隻是,不加快度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也因此恐懼像道鞭子似得,在背後鞭撻着她,讓她越跑越快。
終于她來到了四樓,她先沖到自己跟老劉的那兩個房間,房間還保持原樣,裏面空無一人,她聽見過道深處張愛民房間傳來的動靜,心中爲之一緊,跑了過去,看見從裏面跑過來驚慌失措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身上都帶有不同程度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小刀劃的,有一個人格外嚴重,手腕好像被捅了個通透,整隻手都被血水寖濕了,散出大量刺鼻的血腥味,看見甯靜迎面跑來時,本能的愣了一下,現甯靜不是沖着他來的,才貼着牆跟同伴跑了。
甯靜直接去了最深處張愛民的房間,到來這裏看見,地闆上趴着兩具屍體,大量血水浸透了地毯和蒙住一具屍體腦袋的被子,這個被血水染紅了的被子蒙住腦袋的屍體背後,插着一片玻璃,看起來是被人從後面偷襲了,而這兩具屍體旁邊,則站在一臉心有餘悸的穆娅跟張小兵。
看到穆娅和張小兵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甯靜自然的松了一口氣,可想到剛剛生在這裏的戰鬥,甯靜實在有一些無法理解。
沒想到是甯靜闖了進來,找到他們,獲得了勝利的穆娅故作輕松反而還安慰她:“沒事甯靜姐,一切都結束了,小兵配合的不錯。”說着,她拍了拍一旁張小兵的肩膀。
一旁的張小兵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那具背後插着玻璃刀的屍體,沒想到自己做到了。
甯靜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這兩個人是你們殺的?!”
“也算我……”李琴的聲音弱弱從衣櫃裏傳出來,甯靜轉頭看過去才現還有一個女孩子躲在裏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還不知道從裏頭出來。
甯靜十分不解的看着穆娅,穆娅蹲下身去,絲毫不忌諱地上肮髒的鮮血,從她腳前的那具屍體的脖子下面,摸出一把沾滿鮮血的彈簧刀,這把彈簧刀正是她自己的那一把,穆娅說道:“他們三個撲過來的時候,我就用這把刀對準了這個家夥的脖子,他以爲我刺不中他。但難就難在怎麽對付接下來的兩個人,我隻能搞定一個,接下來沒時間出手了,一定會被他們抓住的。”
“好在張小兵和李琴這個時候出手了,我被他們抓住的時候,李琴從後面把被子蒙在他的頭上,張小兵就撿起玻璃刀,在他背後連續刺了不知道刀,最後剩下的兩個人看見我們戰鬥力那麽兇猛,直接吓得屁滾尿流跑了!哈哈哈,甯靜姐,你剛剛應該看見他們了吧?好不好笑?”
穆娅越說越興奮,說道後面好像把這件事說成了一次偉大的勝利,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殺人了,哪怕盡管這是在末日,哪怕是出于自衛的情況下,她的表現也不像個女孩子,倒像個小惡魔。
不過因爲穆娅的話,剩下的兩個人好受多了,張小兵本來被吓壞了,他沒想到自己剛剛動手殺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不過現在好受了一點,主要來自穆娅的誇獎,李琴也是,雖然她沒親自動手隻是把被子蒙在他的頭上,可她也是幫兇,她本來被吓得雙腿軟就要跌倒,覺得自己闖了天大的禍,可因爲穆娅的話,李琴又鼓起了勇氣,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正确的。
甯靜的心跳依舊有些停不下來的感覺,她無法想象如果剛剛穆娅他們失敗了會生什麽,可現在穆娅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而且越說越興奮的繼續讨論着剛剛的戰鬥,還對張小兵說:“小兵,下次你殺了一個人之後,就不要站在原地呆了,撿起你的武器繼續去追另外一個人,你沒看到剛剛那兩個人已經被你吓傻了嗎?你要是沖過去,他們絕對不敢反抗,你絕對赢定了!”
張小兵隻能報以尴尬的笑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甯靜倒是想說,穆娅你出于自我防衛殺死了一個人,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可是要是像你說的那樣做,就算故意殺人了,是要坐牢的。
可甯靜想到,現在已經是末日了,誰會來管?而且他們昨天自己就故意殺了人,更何況那些人死有餘辜,雖然這樣不大好,可甯靜要是因此教訓穆娅,是不是有點太像穆貴龍了?可甯靜又不是穆娅的‘爸爸’。
最後,甯靜隻能歎了口氣:“好吧,這裏不安全,我們先回副樓去吧,不能讓人看見你們殺人了,小娅,你先去洗手間把手洗一下,小兵,你幫我把屍體拖進去。”
聽見還要觸碰這些人的屍體,張小兵臉上露出反胃的表情,但隻能這麽做,穆娅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計劃:“張愛民呢?還有老劉呢?他們都去哪裏了?”
甯靜一邊和張小兵拖屍體一邊解釋道:“他們去副樓了,是白安安排的,現在大興酒店的力量有限,隻能保全副樓,外面已經是這些人的天下了。”
穆娅一邊洗手間洗手洗刷手上的血迹,一邊伸出頭興奮的回答:“大興酒店要完蛋了嗎?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待在這裏了,外面的日子比這裏有趣多了。”
甯靜十分無奈小娅的想法,沒有回答她,李琴手上是幹淨的,可逐漸冷靜下來的她,忽然感覺肚子裏一陣反胃,沖進洗手間吐了出來,聽到這樣的聲音,張小兵似乎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也應該吐出來才對,于是沒忍住,直接吐出在了那些人的屍體上,唯獨穆娅一點事都沒有,看見他們這副狼狽的模樣,還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