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眼神,甯靜就是有萬般想法,也表達不出來了,也被這眼神感染,感受到穆貴龍心中地那些無奈,于是,甯靜不甘願又隻能甘願的,安裝穆貴龍所說的,去那麽做了。
午夜,他們找到河邊的一個小木屋,但這個小木屋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小棚子,肮髒惡臭,隻是有一個可以讓人容身躲藏的地方而已,要将穆貴龍放在這裏,甯靜是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穆貴龍檢查如此,她隻将就。
把所有食物和槍械留給了穆貴龍,甯靜回到了那棟房子,她隻給自己留了一把槍,穆貴龍說,明天早晨楊建國就會帶着人找到她,她可以暫時依靠楊建國,回到大興酒店之後,白安值得相信。
她一夜未睡,正如穆貴龍所說的那樣,第二天一早,楊建國如期而至,看見小屋裏隻有甯靜一個人,楊建國顯得有些吃驚,緊張的問道:“龍哥去哪了?”
甯靜低着頭,神形俱滅:“死了。”
“死了?!”楊建國吓了一跳,差點跳起來,他又重複道:“死了?怎麽死的?他的屍體呢?”
甯靜道:“他變成感染者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如果能找到他,你們就能得到你們想要的屍體。”
楊建國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到甯靜這副模樣,楊建國心想八成就是這樣了,穆貴龍終究沒有躲過變成感染者的命運,他本來以爲……本來以爲穆貴龍異于常人,不會那麽容易死掉的。
忽然想起來了什麽,楊建國焦急的問道:“那你呢?你感覺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甯靜搖了搖頭,接下來就沒有任何動作了,楊建國見狀拿出了檢查病毒的工具,幫甯靜采集了血液,檢查出來她身體裏沒有任何病毒,這個過程甯靜完全被動,全靠楊建國的引導隻能完成血液采集。
楊建國身後的那兩名士兵,看到這樣的一幕,彼此不由對視了一眼,似乎已經打消了心中的什麽念頭,這時候兩人身上的氣場也弱了下來,變得柔和了起來,給甯靜檢查完血液,楊建國松了口氣,道:“至少你沒有事,我們必須要有一個他們可以信任的人回去解釋事情的經過,不然……”
“他們是誰?”甯靜問道。
“張愛民博士,疫苗的設備很快就會到大興酒店,到時候他就會開始疫苗的研究,進一步完善你們現在的疫苗,但是如果這一次你們都死在了外面,恐怕他一定不會相信,你們是遇到了獵殺者,從而拒絕配合……”
楊建國說完,現甯靜臉色有些不對勁,馬上又道:“很抱歉甯靜小姐,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隻是、隻是你們的研究已經關乎到全人類的未來了……也許你不相信,在一開始大興酒店還能跟全國各地的軍方保持聯系,但現在能聯系到的隻剩下個位數了,他們更加沒有能力研究病毒疫苗,現在希望都在我們的身上,希望甯靜小姐你能理解。”
甯靜點點頭:“我明白了,回去之後我會好好跟張愛民說明的。”
楊建國感激的點點頭:“謝謝!那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楊建國小心翼翼将甯靜送上了車,接着衆人動引擎離開了這裏,在走之前甯靜一直回望着那棟房子,雖然隻在那裏待了小半個月,但那棟房子好像承載着他們許多的感情,甯靜說不清楚卻有這種感覺,因此,在這個時候,對這棟房子不舍的感情,也就越的濃烈。
兩天後,他們到達了大興酒店,第一個迎接他們的人,正是小娅。
……
穆貴龍待在這個滴答着污水的棚子下面,身邊是他所有的食物,但他知道他不能一直待在這裏,等天亮之後,他盤算着甯靜他們已經走了,便從棚子下面爬起來,帶上所有的食物,又回到了那棟房子。
穆貴龍在他的床頭,找到了甯靜留給他的紙條,上面隻是簡單的寫了,她已經安全的走了,穆貴龍松了口氣,如果不出意外,王正飛的手下不會對付甯靜,因爲他們的目标是穆貴龍,甯靜雖然跟穆貴龍是一起的,但爲了對付她把楊建國一起牽連進去,肯定就不值得了,畢竟楊建國是白安的人。
而且,與其付出那麽重的代價殺了甯靜,不如讓甯靜安全回去,那樣王正飛也許會有其他他更滿意的辦法,報複甯靜,不過至于回去之後的事情,穆貴龍就不擔心了,因爲他知道,白安一定會保護他們、穆貴龍的家人們,就算不會,也有老劉和張愛民撐着,而穆貴龍自己,現在就得想辦法找機會離開武安縣,再次回到大興酒店。
這事情說起來簡單,卻很難,穆貴龍現在的力量有限,一隻感染者對他的威脅都是巨大的,所以他要做好全面的準備,在這裏再修養幾天,然後找輛能開的車直接繞道回去。
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他已經有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吃飯了,他并不是在可以保存食物,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在确定房子的門鎖好,穆貴龍從廚房裏找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次性點燃了所有的蠟燭,将刀刃在火舌上反複灼燒進行消毒,然後把上衣給脫了下來,灌了一口主人家自釀的高度葡萄酒。
穆貴龍的腹部有一道猙獰的傷疤,上面還可以見到甯靜用棉線粗糙生疏的縫合,不過在那種情況下,甯靜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穆貴龍不能再強求太多,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是她能夠預料到的。
穆貴龍找了快毛巾咬在嘴巴裏,躺在沙上,把鏡子反射過來的燭光對準了肚子,待水果刀徹底消毒完畢之後,他小心翼翼的挑開腹部傷口的縫合線,每挑開一個,腹部的傷口便會裂開一寸,接着就會傳來令人幾度陷入眩暈的疼痛,打破人僅有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