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好像生在昨天一樣,又好像生在遙遠的過去,穆貴龍有些模糊了,說道:“我們能活下去的。”
甯靜不由把穆貴龍抱得更緊一點,這逆境之下隻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一夜無話,穆貴龍睡醒時天已經亮了,森林裏到處都是鳥叫聲,顯得很吵鬧,感覺穆貴龍醒來,不一會兒甯靜也揉着眼睛蘇醒,篝火已經熄滅了,兩人不接觸的部位都顯得有些冷。
甯靜問道:“穆貴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原路回去嗎?”
穆貴龍也拿不定主意:“原路回去是上山,我們得花更多的時間才能回去,可能得用上兩天,而且回到那裏,能不能爬到公路上,還是個一個問題。”
甯靜也迷茫了:“那怎麽辦?”
穆貴龍想了想道:“不管往那邊走,我們必須先填飽肚子再說,這樣才能有力氣回到大興酒店。”
甯靜點頭贊同,同時從穆貴龍身上爬起來:“那我去狩獵吧,你在這裏等我好了。”
在甯靜站起來的時候,穆貴龍拉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小心一點,要安全回來。”
甯靜自信滿滿的點點頭,收拾好彈藥裝備,就踏上了尋找獵物的旅途,穆貴龍隻得坐在這裏休養,他自己慢吞吞的找來了一點柴火又重新點上,才不算那麽難熬。
不過穆貴龍現,隻是過了一天而已,腹部傷口的疼痛感就沒有那麽強烈了,他現在對自己身上疼痛的敏感到了一種令人指的程度,隻是再細小的區别,他也能感受得出來——穆貴龍感覺到自己恢複的很快,如果他判斷的不錯,半個月内他的傷口将完全愈合,狀态也會達到以前的巅峰。
隻是……隻是穆貴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裏的腸子好像真的打結了似得……
不過那也許是錯覺吧,穆貴龍不由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笑,果然他還是放心不下,甯靜這個非專業醫生爲他包紮的傷口啊。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過去,東想西想穆貴龍很快打掉這些時間,不過轉眼已經到下午,太陽西下,很快就要入夜了,可是甯靜還沒有回來。
一種隐隐不安的情緒彌漫上穆貴龍的心頭,他有些不好的預感,一直到太陽下山天差不多完全黑了,他才敢确定——甯靜遇到危險了。
他依靠着身後的大樹爬起來,從地上找了一截樹枝當做拐杖,朝着甯靜消失掉的那個方向,去尋找甯靜的蹤迹,盡管天已經完全黑了,天上隻看得到點點星空,但有這片星空的光芒對于穆貴龍來說已經足夠,他的視力跟在白天時差不多一樣好,沒有太多的阻礙。
穆貴龍不懂得觀察腳印來尋找甯靜的方向,他隻能憑着感覺往大緻的方向找去,同時不斷大聲呼喊着甯靜的名字,可大山裏除了那些不知名動物的叫聲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回應。
那種不祥的預感基本已經在穆貴龍心中坐實,但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沒找到甯靜之前穆貴龍不會妄下任何一種判斷,可他的腹部就在不久前被怪物撕開過,在接連行走了幾個小時後,穆貴龍越感覺腹部的傷口支撐不住,疼痛在不斷消耗他所剩無幾的體力,他已經沒有力氣走下去了。
在坐在地上的時候,穆貴龍感覺到自己肚子裏的腸子真的打結了,而那些疼痛感大部分都來自與打結的腸子,他笨重的喘着粗氣,汗如雨下,雖然疼痛感他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忍受,但身體卻會被疼痛感消耗力量,這樣下去他走不了幾步,除非把肚子裏的腸子給糾正過來。
可是這樣做,就算他給糾正過來了,穆貴龍還有時間去找甯靜嗎?
想到此刻甯靜可能還有一口氣存在,隻要他早幾分鍾找到她,甯靜就能存活下來,穆貴龍就不能耽誤這個時間,他用盡所有力氣爬起來,趁着撿來的拐杖艱難的朝前行走,可忽然,拐杖因爲承受不了穆貴龍身體的重量,啪的一聲斷掉,穆貴龍朝前撲倒,滾下了一個山坳,疼痛叫他直接失去了一分鍾的意識。
等他眼前再能看見東西,穆貴龍忽然眼前現有一隻小手,他一下抓住那隻小手,手已經徹底冰涼,如同他的心一般——手的主人正是甯靜,她跟穆貴龍一樣,失足摔下了這樣,而叫穆貴龍更沒辦法接受的是,她應該不是摔死的,盡管右腿的骨頭給摔斷了,可她卻是被某種野獸襲擊而是的,因爲她的屍體已經被吃掉了一半……
面對甯靜這樣的結局,穆貴龍痛不欲生,就算他知道一切能夠重來,他也無法直視這樣的場面,就在他掏槍準備自殺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身後有什麽東西在低吼,穆貴龍轉過頭去,黑暗中有三對亮的眼睛在盯着,穆貴龍看仔細了,那是三頭體型健碩的灰狼。
灰狼沖了上來,穆貴龍擡起沖鋒槍就朝它們一同射擊,激烈的槍響跟狼崽子的慘叫,戰鬥結束了,三頭狼都死于沖鋒槍之下,穆貴龍回頭看着甯靜那殘缺不全的屍體,抓着她冰冷的小手,趴在地上痛苦的說道:“我給你報仇了……”随後,用沖鋒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
穆貴龍醒來了,大概是因爲适應,心中翻湧的情緒不再是那麽激烈,心跳也能在他自己的控制下,慢慢平緩下來,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穆貴龍能感受到自己的腸子是哪一部分打結了。
大概是因爲這一次他沒有出任何聲響,甯靜沒有敲門進來,這也正合他的意思,他需要時間去仔細想想,得想出一個完美的辦法來避過這次輪回才行,而這時候,他似乎聽見外面甯靜在小聲的哭泣與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