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愣神過後,甯靜反應了過來,連忙跑下卡車查看穆貴龍的情況,看到穆貴龍腹部滲出的大量鮮血,甯靜泣不成聲,穆貴龍尚有一息存在,抓住甯靜的槍口,把它移到自己的腦袋上,艱難的說:“殺了我,不要猶豫……”
此刻,周圍感染者向這裏奔襲過來的聲音,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近,甯靜知道穆貴龍讓她這麽做的理由,可是她還是猶豫還是不忍,在糾結了片刻之後,甯靜終于‘痛下殺手’,一聲槍響,穆貴龍的世界一片黑暗……
……
穆貴龍驚醒了,不安的情緒在心中翻湧,激烈的心跳影響了他的判斷,他大口呼吸了好幾次,才讓自己勉強的鎮定下來,可是那不股不安,依舊彌漫在心頭,就好像一種頑固的疾病似得,除非找到解藥,不然無法消除。
“獵殺者……”
他輕呼着這個名字,好像是他命中的宿敵一般,他應該料到會碰見獵殺者,可是卻忽略了這一個問題,但這隻能算是意外,可又不算意外,他把獵殺者傷得那麽重,獵殺者不可能不找他報仇,隻是上一次,穆貴龍在他找到他之前,離開了這個縣城而已。
“穆貴龍?你醒了!”正在思考的時候,甯靜推開門來,看見他醒了,有一種喜極而泣但卻忍住眼淚的感覺,走了過來。
又一次看見甯靜那張熟悉又憔悴的臉,穆貴龍心中像堵着一塊石頭,他有千言萬語想跟她說,可現在的遭遇,他卻又始終沒辦法說不出口,甯靜不是張愛民,如果是張愛民在這裏,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張愛民,生了什麽。
可是面對甯靜,穆貴龍沒辦法,這也許是男人‘好面子’和‘不服輸’在做崇,可是穆貴龍知道這不是,他隻是不想讓甯靜再過度擔憂了,特别想到這一個星期以來,是她在堅守着自己,不放棄自己,熬到現在,穆貴龍更沒辦法這樣。
盡管穆貴龍很想隐藏,可他臉上凝重的表情,還是把他出賣給了甯靜,看見穆貴龍這副模樣,甯靜不由擔心的問道:“穆貴龍,是不是生了什麽?”
穆貴龍心中劃過一道靈光,當即期盼的看着甯靜,以爲她是不是記起什麽來了,可看見她一頭霧水的樣子,穆貴龍又明白了,她還是什麽不記得。
不過,穆貴龍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甯靜不可能什麽都沒有意識到,她很快就明白了:“你……死過了?”
既然事情她已經說口了,穆貴龍就沒有再隐藏的必要了,穆貴龍點點頭,然後報以沉默面對。
甯靜的反應沒有他想象中的激烈,甯靜隻是不相信的搖着頭:“怎麽可能?生了什麽?告訴我……”
穆貴龍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思考了良久,他道:“白安對我殺心,明天早上他的人就會到這裏,他們會假裝接我們回去,然後在半路上殺了我們。”
甯靜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怎麽會?白安爲什麽要殺你?”
穆貴龍道:“因爲病毒,我從獵殺者身上感染了變異的新型病毒,然後我把這個病毒傳染給了蔣學軍,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白安才想着殺掉我。”
甯靜沉默了起來,開始根據穆貴龍所說的話去思考,穆貴龍感覺到肚子上的傷口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覺,他又躺在了床上,看着房價的天花闆陷入了思考,可這思考等于将腦子無限放空,他什麽都想不起來,卻沉迷在這種感覺之中。
良久之後,甯靜還是搖搖頭說:“白安怎麽會殺你?我覺得這樣沒有道理。”
穆貴龍有氣無力的回答:“可是事實已經生了,我已經回來了,還需要怎麽樣的證明?”
甯靜有些猶豫的問道:“是不是你搞錯了?”
穆貴龍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答,這時候甯靜繼續說:“蔣學軍跟我說過,他跟我保證過,他回去之後大興酒店一定會派人你救你,因爲你是擊退了獵殺者的英雄,他們歡迎你回來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殺你?”
穆貴龍遲疑的問道:“這些都是蔣學軍說的?”
甯靜點點頭:“我本來想叫他們留下來一起保護你,因爲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辦法在縣城生存多久,不過後來他們提出要回去找救援,才把這套說法搬給我,還說了他們上一次碰見獵殺者的事情……一開始我沒辦法确定他們說的是不是真話,因爲當時我覺得他們隻是想着逃走,把你和我棄之不管而已,不過現在你說他們會回來,我看他們的确是回來救我們的,是不是你搞錯了什麽地方?”
穆貴龍此時更加疑惑了,他迷茫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的子彈的确掃向了我們,把我們給殺死,這叫我怎麽去相信他們?”
“可是……我依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甯靜在這個時候,忽然變得越冷靜下來,她開始思索事件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邏輯,這些東西都在告訴她,甚至跟她證明,大興酒店,或者說白安,是不會想要穆貴龍死的。
可是,事情又到底是在哪裏出了錯誤?
“我得跟他們談談才行。”甯靜忽然道。
穆貴龍問:“談什麽?”
“談清楚他們的态度,确定你是不是搞錯了。”甯靜回答。
穆貴龍有些許無奈,道:“來接我們的楊建國,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等着進入大興酒店的時候嗎?就是楊建國跟我們交易了食物,他來的時候對我們的态度很好,看不出一點對我們有不軌想法的樣子,可是最後,我們就是死在了他的槍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