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迷霧的阻擋,這輛大卡車就是城市裏的鋼鐵猛獸,任何東西休想阻擋它,哪怕前面的街道上塞滿了感染者,它都有信心碾壓過去,開出一片天空。
卡車行駛起來,穆貴龍不由松了好大一口氣,他們打算走近路回到大興酒店,這樣應該就不會遇到楊建國一行人,從而躲避他們的追殺,隻是,回到大興酒店之後該怎麽辦?要是想殺他的人是白安,那他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不能回去。
穆貴龍的第一個想法先是這樣的,可是如果不回去,小娅、張愛民、老劉這些人又怎麽辦?很難說,因爲穆貴龍的逃走,白安不遷怒他們,穆貴龍必須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才行。
這又是一道近乎無解的難題,比起上一次,穆貴龍連一個突破口都看不到,上一次穆貴龍明白,隻要出現解藥了,那麽他們就不會變成感染者,可這一次又該怎麽辦?情況是那麽的複雜,而他們對抗還是一支小型武裝組織,怎麽看穆貴龍都沒有勝算,唯一的可能,就是穆貴龍逃回去,跟白安請降,說難聽點,就是求饒,求他放過穆貴龍一行人。
卡車在縣城裏不能行使的太快,而且他們還在尋找出路的道路,甯靜看見穆貴龍一上車,便一言不的縮在角落,于是關心的問道:“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傷口疼了?”
穆貴龍搖搖頭,他看向甯靜,真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跟她一起商量商量,哪怕最後兩人都得不出什麽結果,也至少是一種慰藉,可是甯靜卻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這又是他憂心忡忡的原因,所以打算跟她說起的時候,又害怕又有所顧忌。
甯靜不記得穆貴龍輪回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兩人怎麽看待的了,穆貴龍不可能心中沒有疑問,畢竟之前甯靜看穿了那麽多次,唯獨這一次卻沒有看清,這到底是爲什麽?而把事情告訴甯靜,很可能會對她的狀态産生影響,穆貴龍知道,這種感覺對甯靜來說也很特殊,他們現在需要集中精力逃命,分神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就在兩人一言不,心中各想着心中的事情時,後面出砰然一聲,忽然有什麽重物落在了貨箱上,兩人都被吓了一跳,可心想縣城裏的房子有些甚至都沒這輛卡車那麽高,是什麽東西落在上面了?
就在思考間,兩人都聽到,又什麽東西在貨箱上行走,出鋼鐵扭曲吱呀的聲音,一時間兩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看着對方不約而同的說道:“是獵殺者!”
‘吱呀!’又是一聲,獵殺者踩在已經變形的貨箱頂上,慢慢的朝車頭靠近,它聽起來不緊不慢,似乎對這兩個獵物胸有成竹,又好像在試探一般,穆貴龍和甯靜的神經高度繃緊,心跳不停,兩人都見識過這種生物的厲害,知道跟他正面較勁,隻有死的份。
可現在被它盯上了,也沒有逃跑的可能,唯獨大戰一場。
甯靜害怕的雙手開始顫抖,方向盤都有些握不穩,她緊張的看着穆貴龍,她知道這東西的恐懼,特别是想起那一晚,穆貴龍就是因爲他而受那麽重的傷,差點死掉,那種恐懼的心情更是揮之不去。
穆貴龍也是,他敢于面對死亡,可不代表他不恐懼死亡,現在頭頂就一個可以與死亡齊名的東西存在,穆貴龍能不緊張害怕嗎?
他從甯靜手裏拿到槍,然後讓甯靜專心開車,他給槍上了膛,盯着駕駛室的天花闆,聆聽着獵殺者一點一滴的動向,及時是在行駛中的卡車上,獵殺者依舊能很好的保持平衡,而且從聲音上來聽,穆貴龍相信獵殺者現在都是直立着的。
獵殺者一步一個腳印走了過來,已經靠近車頭,穆貴龍察覺到,握緊槍對着上面就是一通亂射,駕駛室裏頓時槍聲四起,因爲聲音巨大,甯靜都顧不上開車,單手捂着耳朵,等着穆貴龍把一個彈夾都給打光了,才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死了嗎?”
穆貴龍不敢确定,他死死的盯着,被打出一個大窟窿的天花闆,那裏沒有獵殺者的影子,一點血迹都沒有,隻有不斷移動的星空在變化。
就在一切寂靜,他們以爲安全了的時候,獵殺者忽然出一聲尖叫,出在天花闆大窟窿的後面,穆貴龍還沒來得急看清楚他的臉,就被他纖長的手抓出,整個人都被揪出了駕駛室,甯靜看見穆貴龍,就這麽被獵殺者輕而易舉的抓出駕駛室,吓得尖叫起來,本能反應去踩刹車,因此獵殺者從卡車上摔了下來,摔在前面的道路上。
漆黑的夜,隻有卡車的燈光用來照明,甯靜看見,獵殺者是抓着穆貴龍一起摔在了前面的道路上,穆貴龍還沒有死去,甚至在摔在道路上時,依舊做出了反擊,但是,他現在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傷痛就足夠叫他體力不支,更别說反抗獵殺者的虐殺了。
獵殺者摔在道路上,用了不到半秒的時間保持住身體的平衡,緊接着一隻手抓住了穆貴龍的腦袋,一隻手分開他的肩膀,将穆貴龍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他的視線裏,然後獵殺者出狂歡似得叫喊,張嘴咬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陣短促的槍聲響起,甯靜站在駕駛位上拿着穆貴龍的手槍進行射擊,打穿了卡車的擋風玻璃,不顧是否會誤傷穆貴龍,最後這樣冒險的舉動成功了,獵殺者因爲關顧着向穆貴龍複仇,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甯靜,在他把頭擡得高高的,向穆貴龍咬下去的瞬間,甯靜的子彈打中了它的脖子,它的動作當即就被打斷,然後直接丢了穆貴龍,逃向了黑暗的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