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學軍愣愣的前方,等着槍煙散去,他有些失神的說:“沒打中他……”
甯靜頓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努力撲向蔣學軍,一拳打在他的防毒面具上,将他打倒在地上,一邊哭泣一邊指責道:“你爲什麽要開槍?!”
蔣學軍會被甯靜一拳打倒在地上,根本原因是他雙腿已經乏力,哪怕是甯靜輕輕一推,他也會倒在地上,而這一拳隻是多此将蔣學軍的面具打下來而已,所幸他摘下丢掉面具,低着頭咆哮着回答甯靜:“就算我不開槍他也已經死了!我不開槍完全改變不了什麽,但是如果我開槍了,也許我們都能活下來!”
甯靜流着眼淚搖頭,心想完全不是這樣,不是活不活下來的問題,而是蔣學軍根本不應該對他開槍,他開了這槍性質完全就不同了,也許穆貴龍還有救,可因爲他開了槍,徹底就沒救了。
顯然,現場除了甯靜誰也不再關心這個問題,關心穆貴龍的死活,他們都有些麻木的盯着迷霧,有人哆哆嗦嗦開是上彈夾,但現手太抖了,根本不可能把彈藥重新裝填上去,重複嘗試了幾下,彈藥幹脆掉在了地上,而更多人幹脆連上彈藥的心思都沒有,好像魔怔了一般,一雙眼睛隻會死死的盯着迷霧。
甯靜看着他們麻木不仁的臉,期望在下一次輪回還記住他們的所作所爲,好告訴穆貴龍,叫他對他們敬而遠之,可她卻逐漸現,這一次,輪回來得好像有些緩慢,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頓時十分後怕,當下就在思考張愛民擔心過無數次的問題——穆貴龍的輪回,是不是隻對他自己而言,而跟他們任何人都沒關系?
不過很快,甯靜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她覺得不可能,她曾不止一次模糊的記得穆貴龍輪回過,隻要穆貴龍輪回一次,她的腦袋裏就會莫名其妙多出一份這樣的記憶,雖然她無法去判斷這記憶的内容如何生了什麽,但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不可能隻是她腦補摻假,而且每次多出這樣的記憶時,她再看穆貴龍,總會從穆貴龍的眼神裏找出一些東西,證明她的記憶沒錯。
于是,這後怕變成了驚喜,如果這樣,是不是證明穆貴龍現在還沒有死?不過很快甯靜就意識到,穆貴龍沒有死很可能隻是那隻怪物沒有馬上殺死他,并不代表穆貴龍活了下來。
甯靜的心情随即再次暗淡起來,忽然,迷霧中傳來一聲怪物的尖叫,好像是怪物勝利的呐喊,叫甯靜的心跳猛地一跳,也忍不住跟着顫栗起來,她開始害怕,遇上這樣的怪物,穆貴龍能帶他們走出這次輪回嗎?
忽然,所有士兵又一次舉起槍來,甯靜連忙擡頭看去,現迷霧當中出現了一個身影,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爲那是獵殺者的身影,不過很快她現自己是錯的,穆貴龍又從迷霧當中走了出來,雖然已經傷橫累累,但他的确走了出來,活着走了出來!
蔣學軍跟所有人完全不相信穆貴龍活着出來了,甯靜喜極而泣沖過去,一把抱住即将摔倒的穆貴龍,将他攬在懷疑,完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甚至都在懷疑,穆貴龍是不是已經輪回過了,不然他怎麽可能做到?可是甯靜努力在腦海裏搜索,可怎麽都搜索不到穆貴龍輪回過的那份感覺。
穆貴龍整個人癱在她的懷裏,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輕聲的在她耳邊的說道:“我沒有死……”
甯靜哭着哭着忍不住笑了起來,以爲這是一份甜蜜的話語,可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腹部有些濕乎乎熱乎乎的,低頭一看,穆貴龍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口子,腸子都流出來,甯靜難以置信的看着穆貴龍,好像在詢問他爲什麽不說話,可穆貴龍卻傻傻的沖着她笑着,還在炫耀他的勝利果實,随後,穆貴龍兩眼一黑……
……
在黑暗中,穆貴龍聽見門外有人在争吵,随後門被打開,又被輕輕的關上,有個人走了過來,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而握住他的是一雙柔軟嬌小的手,随後還有一滴熱淚,掉在他的胸前。
穆貴龍努力想睜開眼睛,但始終都沒辦法,隻能打開一點縫隙,隐約看見眼前的人,他虛弱的喊道:“甯靜?”
那人愣了愣,随後捂着嘴巴,用驚喜和含糊不清夾雜着哭腔的聲音說道:“老天保佑,穆貴龍,你終于醒來,他們說你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穆貴龍感覺身體很難受,不光是腹部那火辣辣的傷口,他似乎還感覺到自己好像得了重感冒,身體沉重無比,眼皮好像被人縫上了線,怎麽都無法睜開,更别說說話了,最後他隻能繼續躺着閉着眼睛,好像自己已經回答過了甯靜似得。
穆貴龍感覺到,甯靜在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情緒之後,用她那雙溫暖的小手撫摸着他的臉頰,在他耳邊溫柔的說道:“你把那隻獵殺者給趕跑了,你是個英雄,你救了我。”
穆貴龍感覺到,她的嘴唇都快貼在自己的耳朵上了,而聽到她的誇獎,他也忍不住想要微笑,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出來,他想笑給甯靜看看。
随後甯靜語氣一轉:“你也救了他們,可是你已經昏迷了差不多一周,他們認爲你沒辦法醒來,變成了植物人,這些忘恩負義的人想要抛棄你,讓我也放棄你跟着他們回去……穆貴龍,我做不到,就算要死,我也希望跟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