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貴龍回頭看向甯靜,點點頭,甯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這就對得上了。
白安看到這一幕更加疑惑了,不過他覺得事情不對勁,于是開始冷靜下來,開始觀察起穆貴龍跟甯靜,然後似乎看出了點什麽:“你是他什麽人?”
甯靜現白安在問她,而且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問題,頓時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一時不知道回答。
穆貴龍則十分淡定的道:“有着共同革命理想的同志。”
這話把甯靜給逗笑了,她本來還想還嘴質問一下穆貴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是仔細想想,也的确沒錯——當初她留下來,可是爲了疫苗爲了全人類,理想大得很,說是‘革命’也沒錯,說穆貴龍跟她是同志也更加沒錯,這幾個月來幾乎所有的時間,他們都在爲疫苗而奔波,而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現在成功了。
面對穆貴龍的答非所問,白安倒不介意,這反而讓他看出來更多的東西,如果這問題不嚴重,他爲什麽要搶着幫甯靜回答,還答非所問呢?這更加說明,他們倆之間的關系是複雜的。
稍微打了個岔,這也讓血氣上頭的白安真正冷靜下來,他又重新坐下來好好思考,思考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前的很多事情,他的确記不住了,但唯獨女兒的事情,他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女兒的事情告訴這麽個陌生人,哪怕來到這裏兩個月,他也從未向任何人坦白過女兒的事情,而且今後也不會,白安一直以來隻是默默地動用着自己所能掌控的力量尋找着女兒,但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
白安像是想到了什麽:“你說、你說在老劉做事後面的那個村子見到了我,對吧?”
穆貴龍點點頭仔細看着白安,他雖然失憶了,暫且這麽說吧,但他的性格絲毫沒有變化,隻是因爲一開始立場的不同,所以這次叫白安對他稍顯嚴肅了一點,不過一開始從他把彈簧刀還給小娅這件事來看,穆貴龍就知道他還是那個白安沒錯。
白安好像找到了穆貴龍的破綻一樣,有些興奮:“不對,你說你在那個村子見到了我,可是你後面又你沒見到我,還沒找到我,這難道不是前後矛盾了嗎?你既然連見都沒見到我,我怎麽可能跟你說我女兒的事情?難道我認識你的第一天就跟你說了?”
穆貴龍有些無奈搖搖頭,這樣的确不符合邏輯,他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一番思考之後穆貴龍做出決定,他想如果白安真的是白安,那麽他絕對不會把穆貴龍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對穆貴龍不利的人聽,這就好像張愛民、老劉、甯靜跟李雨夢一樣,并不是他們跟穆貴龍之間生過什麽事情,而是有些人,是忠誠的。
穆貴龍說:“接下來的事情我跟許多人都講過了,包括她。”穆貴龍看了一眼甯靜,隻是無意的一眼而已,卻不知爲何觸動了甯靜的心,這大概是先前的鋪墊吧,穆貴龍在察覺到之後,連忙避開了她的眼神,沒等她做出回應就繼續說:“這個事情匪夷所思,完全不可能用現在的科學概念去解釋,甚至,你說它是一種鬼怪的力量都可以,但它的的确确出現在了我的身上……我們的世界裏。”
白安皺起眉頭盯着穆貴龍仔細聽,他也許還是想從穆貴龍的語言裏找出漏洞,或者又是想借此相信他——如果他找不出問題,爲什麽他不能相信他呢?可是,白安在想自己爲什麽要相信他?
穆貴龍真誠的注視着白安的眼睛,就像他注視着之前他告訴過的所有人一樣:“我擁有了一種死而複生的能力,每當我死去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重新開始,回到之前的某個時間點,所有的一切事物一切人都會恢複如常,一切又會重新開始,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生過一樣,所有人都不記得,但是,我卻記得我死前生的所有事情,利用這一點改變一切,我就是靠着這個能力,一步一步,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活着來到了大興酒店。”
這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說這話的時候,穆貴龍的耳朵一直在監聽樓上跟周圍的動靜,附近沒有人監聽,樓上的那個人穆貴龍也保證他還沒有蘇醒,或者是被打得太累了,睡着了吧。
不久之後,甯靜默默的在他後面舉手:“不,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記得,至少還有我,我能記得你都經曆了什麽。”
穆貴龍感覺到甯靜身後灼熱的視線,他不敢回頭看她,隻得轉而看着地闆。
白安聽聞問道:“那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有死而複生的能力?你也真的記得?”
甯靜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記不得具體生過什麽事,隻能感覺到他是從上個輪回回來的……就是,他之前死過了。”
白安搖搖頭:“老穆,我看不出來你在說謊,同樣甯靜,你也沒有在說謊,但是我不覺得這是真的,我真的沒辦法想象……”
“我知道。”穆貴龍打斷他,以穆貴龍對白安的了解,雖然隻有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但他知道白安不可能就這樣如此輕易的相信他,于是他亮出底牌:“還有一件事,連同你女兒的事情,你一起告訴了我。”
“什麽事情?!”白安忽然感覺到一陣恐懼,他講不出這恐懼源于何處,是源于穆貴龍所說的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他真的告訴過穆貴龍這些事情?
穆貴龍道:“你有阿爾茲海默症,你知道你那天爲什麽會坐在陽台的護牆上睡覺嗎?就是因爲你的阿爾茲海默症作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