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的主樓出來,就可以看到主樓前面的廣場到處遊蕩着酒店的居民,他們大多無所事事,穿的也破破爛爛的,此時周圍沒有士兵,先前那群人又圍聚在一起,有個人站在凳子上面不知道在說什麽,表情亢奮激動。
穆貴龍本來打算直接去找白安的,卻被這一幕吸引,轉而走了過去,打算聽聽他在說什麽。他換了件外套,這群人應該不會注意穆貴龍就是剛剛新來的那群人,大興酒店起碼有四五百号人,他們沒道理全都互相認識。
“各位,你們知道你們爲何活在饑餓當中嗎?”那人沖下面的人群喊道,他站的凳子搖搖晃晃,給人一種下一秒可能就會散架的錯覺,下面群衆的氣氛還沒有被調動起來,對于他的話群衆隻是在聽而已,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
可這影響不了他的情緒,雖然沒有回答,可他依舊激動的說:“因爲隔離!你們知道,你們現在爲什麽丢了工作,丢了生活,連見自己孩子都要受到限制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還是繼續說:“因爲隔離!他們總是說,隔離讓我們得以生存,讓我們得以活下去,但這樣的生存,這樣的活下去是你們想要的嗎?”
群衆的态度還是比較理性,這些問題沒人想回應,而進行‘演說’的這個人也早就猜到了他們的反應,他馬上又說:“我們都知道,異化病毒摧毀了我們的世界,但是我們要知道,現在我們已經不懼怕它們了!我們已經了解了它們的傳播方式、感染方式,隻要預防得當,異化病毒對于我們來說,根本不懼威脅!”
本來有些交頭接耳的人群開始安靜下來,就連穆貴龍也開始入神去聽,原來在這裏病毒有了它的名字,叫做‘異化’。
稍作停頓那人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對異化病毒還心有餘悸,你們都是好不容易、十分幸運才抵達這裏的幸存者,這種恐怖的病毒徹底改造了你們的家人朋友,摧毀了整個世界,但我說過,它們現在不再是那麽恐怖的了,因爲我們已經了解它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它其實并不恐怖,如果政府國家早點反應過來,可能損失就不會那麽巨大,但這也不能怪我們的國家,畢竟在此之前,在這場災難生之前,沒人會意識到,還有這樣的病毒存在。”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徹底的認識到這種病毒的模樣,隻要預防,嚴密的預防,它就對我們産生不了任何威脅。你們看到了嗎?大興酒店,我們在這裏躲了快五個月,可是有一例病毒入侵過我們這裏嗎?”
“沒有。”忽然,人群裏有幾個聲音回答了他。
這叫他很興奮,越來越興奮,他說:“對,就是一例沒有!爲什麽?我看不是他們的能力有多強大,他們的能力再強大,強大得過我們的國家嗎?本質原因就是因爲我們了解了異化病毒,知道了它的傳播途徑,所以隻要稍微加以防範,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将它們拒之門外。”
這人從搖搖欲墜的凳子上走了下來,來到人群中間,甚至來到穆貴龍面前,他在打量着每一個聽他說話的人:“既然我們知道異化病毒不可怕,爲什麽還要待在這裏?爲什麽還要過着這樣的生活?不,這根本就不叫生活,隻能算得上苟且而已。”
他忽然抓住一個年輕人,看上去就像個孩子,可能才剛剛滿十八歲,他用很嚴厲的語氣問他:“你有多少天沒吃飽了?”
那個孩子慌張的搖搖頭,然後他又用食指指向旁邊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問道:“那你呢?”
那個中年婦女中氣十足的回答:“我打進來這裏,就沒吃飽過!”可聽她說話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從沒吃飽過的人,但她的話卻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我也是,分的食物根本不夠我吃的,我晚上經常被餓醒。”
“可就這點食物,還會被人搶走,我去舉報告訴他們,他們也不管。”
于是越來越多的這樣的聲音出現了,很快單獨的演講就變成了他們的大雜談,大家七嘴八舌場面一時變得混亂不堪,穆貴龍見不得這樣的場面,後退了幾步想離開,可忽然聽見後面有人喊他。
“穆貴龍!”
穆貴龍回頭看到是甯靜,不禁疑惑道:“你怎麽跑出來?”
甯靜氣喘籲籲跑到穆貴龍跟前,說:“張愛民說你出去找白安了,我不放心,所以想跟過來看看。老劉說了你們跟白安的事情。”
穆貴龍道:“有什麽不放心的?白安還能把我給吃了嗎?你回去吧,外面不太平,你一女孩子不安全。”
“有你在我怕什麽?”說着甯靜朝穆貴龍走了一步,看樣子鐵了心要跟着穆貴龍一起去找白安了。
穆貴龍歎了口氣,心想隻能帶她一起去了,正準備走時,甯靜好奇的問:“這群人在幹什麽啊?”
穆貴龍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人群從一開始的聽演講,到現在變爲激烈的互相讨論,人們的情緒很激動,像随時都會爆炸的火藥桶,穆貴龍剛想跟甯靜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現人群之中有幾個人,突然把剛剛那個演講的人給撲倒,按在地上,一切就好像有預謀一樣,可這在人群中并沒有掀起波瀾,大家都陷入了争辯當中。
穆貴龍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拉起甯靜就走,走的時候他現,正前方不遠的地方已經趕來一支士兵的隊伍,很明顯的沖着他們來的,穆貴龍不敢冒險,隻好拉着甯靜換了一個方向走,可還是被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