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穆貴龍沒有别的更好的主意,隻能盡量争取時間,至少先把張愛民身上的病毒控制下來,因爲這次輪回,他才是破解的關鍵點。
外面起風了,吹得森林裏的樹葉沙沙響,穆貴龍深吸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手槍,塞進嘴裏翹起對準腦袋,這樣的死法幾乎不會有痛覺,隻有一刹那,在穆貴龍的大腦還沒接收到痛疼的時候,就已經被死亡帶走,開啓了輪回。
槍響,穆貴龍遁入黑暗……
……
還是那片沙灘,雖然是夢境,但眼前的一切都無比的真實,就連微風穿過指尖的觸覺都是那麽的細膩,不禁讓人懷疑,到底這裏是夢境,還是外面才是夢境。
穆貴龍來到這裏的第一時間,就猛地想從夢境裏掙脫,各種辦法都用盡了——憋氣,也許夢中的行爲會影響到外面的身體,但一番努力之後這顯然是無濟于事的行爲,穆貴龍現自己在夢裏就算不呼吸,也沒有絲毫影響——如果有影響,才真的奇怪了。
待夢境裏的身體的控制權回到穆貴龍手上之後,穆貴龍奮起沖向一顆大樹,迎頭撞了上去,結果穆貴龍一頭把樹給撞斷了,絲毫沒有痛覺,這不算完,緊接着地下轟隆隆的巨響,一個巨大恐怖的黑影冒了出來。
穆貴龍認不出這黑影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黑影其實什麽也都不是,它隻是代表了穆貴龍夢境裏的夢魔,提醒着穆貴龍現在正在做噩夢。
看到這巨大的黑影,穆貴龍想起了深海裏的那條大魚,然後義無反顧沖向了它,但與此同時,穆貴龍變成了人,一個跳躍直接飛向空中,一拳直接将黑影轟的支離破碎。
在夢境的空中飛翔,穆貴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真實感,空中看着自己的拳頭,穆貴龍也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同時他開始明白,無論他做什麽樣的努力,似乎也沒辦法提前從這個夢裏醒來。
忽然,下面傳來了甯靜的尖叫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幾個感染者,抓住了甯靜,左右拉扯住甯靜的婚紗跟手臂,甯靜驚慌的朝空中的穆貴龍求救。
穆貴龍心想,自己已經獲得了能力,不可能連這幾個感染者都搞不定,于是學着電影裏的人那樣,右手出拳飛出去,卻現,剛剛還能自由操控的飛行能力,在此刻仿佛不受他控制一般,隻能以極其緩慢的度,慢慢的在空中移動。
下面,甯靜的慘叫聲愈演愈烈,而空中的穆貴龍卻束手無策,無論他怎麽調整姿勢,甚至連口号都喊了出來,就是無法加飛行,就這樣,他眼睜睜的看着感染者把甯靜身上的婚紗撕扯碎片,最後又活生生的将甯靜咬死……
穆貴龍尖叫一聲清醒了,看到身邊熟悉的環境,和身體各種觸感的回歸,他才意識到剛剛那一切所謂的真實感,都是假象,隻是在夢中無法分辨而已。
他趕緊擡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顯示的是三點二十六分,比上一次至少快了三四分鍾,雖然上一次他是看了小娅之後再看手表的,但整個過程不會過五分鍾,粗略算一下,穆貴龍這次的确比上一次醒來的時間更快了。
穆貴龍感覺這一次的夢,内容更多時間也更長一點,但爲什麽醒來的時間還比之前更快了呢?
他不明白,隻是趕緊爬起來就去敲張愛民房間的門,很快張愛民就出來開門,這一次他的出汗和熱反應顯然比上一次要輕很多,走路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但還沒到需要穆貴龍攙扶的程度。
穆貴龍沒有多做解釋,張愛民似乎心中也明白,趕緊跟着穆貴龍來到實驗室,找到疫苗的原始樣本進行注射。
注射完成之後張愛民坐在地上,苦思冥想了半天說:“這次之所以會出事,我估計很可能是疫苗注射的量不夠,而且需要多次注射……這是我的疏忽……”
聽見他的解釋,穆貴龍沒有說話,如果真像張愛民說的,隻是疫苗的量和注射次數問題,爲什麽穆貴龍一點事都沒有?而他們,全部都病了?
張愛民忽然問道:“爲什麽這次重生的時間那麽短?”
穆貴龍搖搖頭,重複那句話:“我不知道……”
實驗室裏,兩人無聲,張愛民沒說話,是因爲他知道穆貴龍要是有什麽不理解,這個時候肯定會開口問,沒有問,那一定是上一次他問過了。
現在又輪到張愛民提問了:“已經是第幾次了?”
穆貴龍輕聲說:“要說實話嗎?”
張愛民答:“嗯……”
穆貴龍歎了口氣,道:“四次了……”
張愛民陷入了沉默,大概是在想,穆貴龍這四次都生了什麽,穆貴龍也沒有多說話,在靜靜的等待着,等着張愛民的身體反應。
大概又過了十分鍾,張愛民的身體逐漸恢複了力氣,熱跟出汗的症狀消失,張愛民自己爬了起來,又問了一句:“我老婆跟兒子,現在已經變成感染者了?”
穆貴龍點點頭,不敢看張愛民,他心中其實有一絲愧疚,愧疚于對他隐瞞了上一次,他跟老劉出行時的遭遇,如果張愛民早就知道輪回能力會有不穩定的可能,那他肯定不會冒險讓所有人都注射疫苗了。
而當時,穆貴龍也沒有阻止他,甚至心裏還夾雜着一絲僥幸。
張愛民沒察覺到穆貴龍的心理變化,隻是苦笑一聲道:“老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你一定能拯救我們所有人的……走,我們去找李雨夢!”
穆貴龍有些不明白,問:“找李護士幹什麽?”
張愛民解釋道:“疫苗的原始樣本一共有兩份,還有一份在她手裏,我現在雖然注射了疫苗,暫時将病毒壓制了下去,但到底是疫苗注射次數不夠導緻的問題,還是疫苗本身有缺陷,還不得而知,所以我先要搞清楚這些,才能告訴你,下一次你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