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貴龍道:“我們一直都不能那麽随意……老劉,這一路上你幫了我很多,我需要你,不管怎麽樣,以後你都不能輕言放棄,答應我好嗎?”
想起跌下岩石所說的那些話,老劉沉默了,無言以對,穆貴龍見狀也不繼續再提,那是人性軟弱的一面,一旦清醒過來,誰也不想再去面對,因爲那些除了叫自己難堪以外,也充滿了懊悔。
可沉默了許久之後,老劉還是開口提了那件事情,他道:“穆貴龍,謝謝你,我以後會爲我老婆活下去的……”
穆貴龍搖搖頭:“不,你也要爲了你自己,活下去……”
老劉看着穆貴龍,眼中好像閃爍着淚光,用力的點了點頭,掩飾掉了它……
……
在天黑之前,他們走出了大山,堯山頂下來巡邏的士兵現了他們,開車把他們送到了天泉山莊,張愛民給老劉檢查完傷口後,立馬讓人去山頂把李雨夢接下來,幫助他完成手術。
在穆貴龍跟老劉進山的前一夜,堯山頂基地就已經開始如火如荼的進行預防病毒作的準備工作,顯然這次又是一次大獲全勝,基地快三十号人沒有一個人因爲病毒作變成感染者,之前彌漫在基地的恐怖情緒一下消散,轉而變成對未來的憧憬。
現在所有人都有信心,改變這裏,改變江北市,甚至是改變整個世界。
忙碌了好幾天的李雨夢護士,在睡夢中被周軍手下的人叫醒,匆匆趕到了天泉山莊,她跟張愛民都不是骨外科專業畢業的,但在大學學習時都有所涉獵,知識互補得出一個結論,老劉的傷最後完全恢複,他也将變成一個瘸子。
面對這個結果,老劉隻是苦笑了一聲,說自己是‘罪有應得’,而穆貴龍卻感覺到了深深的自責,如果他當機立斷,也許老劉現在還擁有一副正常健康的身體。
他們在裏面做手術,盡力把老劉錯位的骨頭複原,因爲穆貴龍急救的知識嚴重匮乏,連夾闆都忘記給老劉綁一個,導緻老劉的腿傷受到了二次傷害,複原變得更加艱難。
穆貴龍獨自一人來到天泉山莊前面的馬路上,坐在路邊的石墩上,望着滿天繁星陷入了沉思,在老劉摔在岩石的時候,他若直接開槍自殺開啓輪回,也許老劉的命運将會獲得改變,而現在,再這麽做一切都遲了。
“……穆貴龍。”
身後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穆貴龍回頭看去,是甯靜走了過來,月光下,她的臉上挂着一絲愁容,這愁容貌似不是因爲老劉,而是因爲穆貴龍的。
“生了什麽?”甯靜走過來,坐在穆貴龍一旁的石墩上,關切的望着他。
穆貴龍回避了她的眼神,他回來的時候,隻解釋了老劉摔下了岩石,他們遇上了熊,并沒有提及輪回的事情,這是穆貴龍跟老劉商量好的,爲了不叫大家不叫小娅太過擔心他。
可是這一切都逃不過甯靜的眼睛,在見到穆貴龍的第一時間,甯靜就察覺到了那份異樣,還有腦海中那重複了幾次的記憶,雖然她沒有在穆貴龍身邊親自體驗那次遭遇,但她周圍的一切生的變化,重新幾次的開始,她有記得那麽零星一點,雖然這點零星一閃而過,但足以讓甯靜确定,穆貴龍經曆了輪回。
穆貴龍遲遲沒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也許是因爲自責,甯靜本來與穆貴龍毫無瓜葛,最多是穆貴龍幫了她幾次,但那也談不上什麽,可是他們彼此擁有着,他人所不曾記得,那些重複生過的事情的記憶,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如此微妙。
也許,甯靜連一點點具體的事情都不記得,但這也改變不了這種感覺。
長久的沉默後,還是甯靜打破的,她說:“我知道你跟老劉肯定要瞞着我們,害怕因爲輪回影響了我們的情緒,可是你自己一個人憋着又有什麽用?其他人也許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得到,你告不告訴我,我都知道生了什麽。”
可能是覺得甯靜這話有些太過于自大了,穆貴龍口氣不好的反問道:“你知道什麽?你知道這次我死了幾次嗎?”
甯靜愣了愣,這個問題無疑把她給問倒了,她說她能感覺得到、有那麽一絲的記憶,雖然記不得到底生過了什麽,但是她卻連穆貴龍輪回了幾次都不知道,這叫人如何去相信她?
甯靜一時語塞,短暫的沉默後,她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幫你,你不能每一次瞞着我們,至少你得告訴我們其中一個人……我知道自己也許不是那個最合适的人,但是,就算你不說,甚至連一點預兆都不給我,我也能感覺到你重新開始了輪回,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我忽然擁有了這樣的能力,但以後,請你告訴我吧。”
穆貴龍沒有說話,但甯靜感覺到了他的态度産生了變化,穆貴龍正在思考,他沒有讓甯靜等太久,他說:“這次輪回重生的時間太近了,我死後隻是回到了十分鍾前,什麽都做不了。”
甯靜有些興奮,興奮穆貴龍肯開口跟她說這些,隻是她爲什麽要因此興奮,她自己也不得而知,強壓住心頭的興奮感,甯靜頗有些冷靜的問道:“你是因爲什麽才開啓輪回的?”
“一頭熊。”穆貴龍說:“一頭帶着熊仔的母熊。”
穆貴龍說的輕描淡寫,但甯靜知道遇見一頭帶着熊仔的母熊是什麽樣的後果,特别是剛剛從冬眠中蘇醒的饑餓的母熊。
“你們被它盯上了?”甯靜有些驚訝,穆貴龍還帶着老劉這個傷員,他們是怎麽打敗這頭母熊的?哪怕他們手上有槍,但這也太難了。
“是的……”穆貴龍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反正已經說了,不如全部說出來算了,他道:“我跟老劉都被熊殺了一次,我還親眼看見老劉死在母熊的嘴下,但最後我和他的确母熊,把它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