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貴龍無奈的搖搖頭道:“現在不要說這些傻話,想想我們應該怎麽辦。”
碳箭射穿了猴子的腹部,猴子從上面的岩石摔下來後,往前面爬行了一段距離,便體力不支的倒在老劉一邊,此刻雖然還有一息尚在,但卻命不久矣。
趁着老劉思考這個勁,穆貴龍找出針頭試管,提取血液樣本,看來這次行動,也隻能帶這一份樣本回去了。
穆貴龍剛剛抽取完血液樣本,就聽見老劉說:“我們這樣回不去的,我會成爲你的累贅,你得一個人走……幫我點根煙好嗎?”
“操!”穆貴龍罵道:“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我沒有感覺到我們要死的預兆,你一定能活下來的。”
老劉慘笑道:“你打算自殺?時間會回到哪裏你知道嗎?”
穆貴龍回答:“我不知道,但如果一定需要這麽做,我絕對會做。來,我要割開你的褲子,檢查一下你的傷口,然後再幫你包紮一下,這樣一直流血可不行。”穆貴龍拿出仿制的m9軍刀,割開老劉的褲子,盡管過程小心翼翼避免對他身體有多餘的觸碰,可依舊疼得老劉快虛脫。
終于剪開後,老劉喘着氣忍耐着疼痛說:“你還不如給我來個痛快,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
穆貴龍一邊檢查着他的傷口,一邊說:“要死也是我去死,你幹嘛那麽沮喪?我們又不是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老劉左腿的傷口異常恐怖,小腿骨猶如一柄利劍似得從肌肉裏刺了出來,白花花的顔色叫人心裏寒顫,好在另外一條腿沒事,穆貴龍不懂得在這個時候該如何給他急救,但他若不試試就完全沒機會了。
在穆貴龍判斷傷勢的時候,老劉無聲的哭了起來,穆貴龍打算告訴他,他要動手時,才現老劉已經哭得不成了樣子。
“你知道嗎?我已經一個人了……”老劉仰面望着天空飄下來的雪花,哭着說:“我一直都是裝得,我老婆死了,我哪裏還笑得出來?她是我的唯一,沒有了她,我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别?”
“……”穆貴龍沉默的看着老劉,這個平日裏外表堅強的漢子,終于還是卸下了堅強的僞裝。
“你不知道,老穆,你根本不知道我老婆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當年,我坐了十年大牢出來,從一個肆無忌憚的年輕人,變成一個一事無成背負着磊磊罪行,爲了活下去還得啃老的廢物,如果當年不是我老婆,恐怕我還會再進去,甚至我還會殺人……”
說到這時,老劉幾度哽咽:“家鄉人看見我來了,都要躲得遠遠的,生怕跟我牽扯上什麽關系,都嫌我是臭****,可是我老婆,我不知道爲什麽,她還願意跟我接觸,鼓勵我要走出來,甚至到最後成爲我的妻子……我這樣的人憑什麽擁有她這樣美麗的女人?”
穆貴龍聽不下去了:“老劉,你人很好,小娅也很喜歡你,也許你年輕的時候的确做錯了一些事情,但它不能決定你的一輩子。”
“不老穆,你錯了,它就是能決定我一輩子……”老劉心中似乎還有一股怨氣:“你知道嗎?當年找工作的時候,别人隻要知道了我有案底,一定不會雇傭我,那時候不是我想去改變,就能改變的,甚至我被逼到差點又要走上那條老路,如果不是我老婆……”
穆貴龍安撫道:“可是人死不能複生,老劉,你是生者,更要帶着死者的願望活下去,如果你現在就死在這裏了,你在黃泉路上見到你老婆,你該怎麽跟她解釋?”
穆貴龍的這番話,果然一下子就讓老劉停止了哭泣,他毫無感情的看着天空,似乎在聯想着那一幕會是個什麽樣子,穆貴龍趁機跟他說:“老劉,我知道你很思戀你的老婆,可是你就這樣放棄又有什麽意義?相信她如果在這裏,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她看見你能平安的活下去,才能夠安息。”
老劉還是不說話,但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已經慢慢平複下去,似乎在思考着什麽,穆貴龍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沒有提醒老劉,他抓住老劉左腿往後一扯,盡量幫老劉把腿骨接到合适的位置上。
穆貴龍這突然襲擊,痛得老劉大叫一聲昏死過去,穆貴龍想這也是好事,然後爬起來,拖着他沉重的身體,讓他靠在身後的岩石上。
那群猴子還沒有走,躲在樹上,好像嘲笑似得圍觀着他們,穆貴龍掏出手槍瞄準其中最大的那個猴王,槍響猴王落地,其他的猴子不敢再繼續滞留在這裏,徹底的散去了。
時間還是中午,可是害怕老劉受傷躺在地上不活動,會失去過多的熱量,于是穆貴龍找來柴火,費了一點周章升起了火,周圍的空氣開始變暖。
沒過多久老劉就醒了,動彈了一下左腿,痛得滋滋叫,叫穆貴龍幫他從包裏拿了一瓶二鍋頭,大喝了幾口才算消停。
穆貴龍說:“這裏離栅欄不遠,你再休息一下,我就帶你出去,如果運氣好,天黑前我們能回家。”
老劉搖搖頭說:“不行,老子有三百斤,你背得動我?”
穆貴龍說:“你另外一條腿應該沒受傷,我攙扶着你,應該能走出。”
老劉還是搖搖頭:“我們進來的時候你也不是沒看到,中間有一條小溪,到時候我們要怎麽過去?一路上也是坑坑窪窪的,你帶着我根本走不動,别說天黑了,帶着我從早上走到天黑能走出去,就算運氣不錯的了。”
穆貴龍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那我們明天早上再走,走上一天,應該就能走出這個鬼地方。”
醒後來,老劉恢複了他的樂觀,道:“反正咱們已經進來了,兩手空空的回去也不算個事,我看不如這樣,你把我留在這裏,然後你去收集樣本,等你收集完了,我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