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忍不住走了進來,看到地上這一幕,也想到了什麽,穆貴龍還沒來得急喊住她,她便一股腦沖進了茉莉的卧室裏。
穆貴龍趕緊跟了上去,現小娅站在卧室的門口,無聲的看着裏面的那個人,那個人現在隻能勉強稱其爲人了,她瘦弱的像隻猴子,瑟瑟抖的卷縮在卧室的角落裏,卧室的窗簾也拉上了,借着客廳裏反射過來的光,穆貴龍才勉強看到她。
小娅的眼睛已經紅了,她有一絲不确定的問道:“茉莉?”
她沒有回答她,反而把身體卷縮的更緊,就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貓,在躲避大狗的追捕一般,小娅幾乎要崩潰,下意識的上前想到陳莉的身邊去,但卻被穆貴龍阻止,沉聲道:“她已經感染了,她現在是個感染者。”
小娅不相信似得搖搖頭,問道:“怎麽會?她……她不是一直待在這裏嗎?”
穆貴龍歎了口氣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也許她躲進來之前就攜帶了病毒,也許是因爲外面過道的那個感染者……”穆貴龍心中有一絲歎息,看起來茉莉變成感染者的時間并不久,如果小娅早幾天告訴他,那麽茉莉也許會是另外一種命運。
突然一種奇怪的念頭浮在穆貴龍的心頭,從昨天到現在,那種猶如記号般的窒息感沒有出現,也就是說穆貴龍如果現在死掉,會回到昨天上午,停車準備步行的地方。
如果茉莉是昨天晚上生的變異,那麽穆貴龍回去,也許還拯救茉莉的生命,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如果有一個同齡人陪着女兒,而且那個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相信不管怎麽樣,女兒每天的心情都不會太差。
可是,就這麽回去,萬一事情跟他想得不一樣怎麽辦?
穆貴龍猶豫的時候,小娅一步一步朝茉莉靠近,還輕呼着她的名字:“茉莉?你還在嗎?”
因爲小娅的聲音,茉莉更加害怕了,開始出輕微的嗚咽聲,這個聲音讓小娅誤以爲是對她的回應,便更加激動的更加靠近,但讓人想不到的是,茉莉的嗚咽聲忽然變成一聲狂吼,轉身撲向了小娅。
穆貴龍還陷入思考之中,聽到這聲狂吼才反應過來,但此時茉莉已經撲在小娅的身上,叫穆貴龍想不到的是,茉莉的牙齒已經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樣,長出了鋒利的獠牙,在黑暗中寒光閃閃。
穆貴龍想跑過去阻止的時候,茉莉已經張大嘴朝小娅咬了過去,當時穆貴龍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停止了思考,隻記得自己用甩棍打在茉莉的腦袋上,然後把她從小娅的身上拖開,穆貴龍跟小娅的身上到處都是血。
“小娅,小娅你怎麽樣了?”穆貴龍驚慌失措的問着女兒,然而女兒的臉早已吓得慘白,不知道回應穆貴龍,穆貴龍趕緊給她解開右手上的皮質護腕,茉莉鋒利的獠牙正好咬在這上面,所幸她隻咬穿了一層皮質護腕,還有剩下一層保護着女兒嬌嫩的皮膚,但這也讓女兒的皮膚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印子。
穆貴龍感覺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松開了一樣,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用力的抱緊女兒,就在剛剛,他差點又一次失去女兒,盡管他也許有無數次機會能再次找回女兒,但他不想,一次也不想再看見女兒在他面前消失。
茉莉嘴裏那麽長的獠牙,不是短時間就能長出來的,跟猴子一樣,她肯定也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也許是三天、也許是五天,穆貴龍現在自殺回到明天,也改變不了什麽。
兩人的情緒逐漸冷卻下來,穆貴龍放開了小娅,現她已經哭花了眼,想起口袋裏放了包紙巾,便拿出了替女兒擦幹臉,穆貴龍在爲女兒擦幹眼淚的時候,女兒一邊哽咽一邊的問道:“難道變成了感染者,就會把以前的朋友都給忘記嗎?”
穆貴龍的手停頓了一下,這個問題想必女兒比他更加清楚,畢竟以女兒對喪屍題材電影的了解,她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穆貴龍知道,女兒這個時候要想的不是答案。
“不會。”穆貴龍說:“她們還記得我們,隻是病毒控制了她們的行爲,讓她們做出身不由己的舉動,其實她們也不想……”
這是穆貴龍所能想到最好的安慰人的話了,盡管那麽的拙劣,可女兒還是願意相信,自己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女兒說:“我們把茉莉放在床上吧,讓她睡得舒服點。”
穆貴龍點頭答應,兩人合力将茉莉擡回了床上,爲她蓋上被子,黑暗中茉莉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了那樣,正在做着美夢,最後他們輕輕爲茉莉關上房門,準備離開了這裏。
下樓成了一件麻煩事,樓下聚集着二十幾個感染者,穆貴龍走出這層樓的過道,來到安全通道時,迎面便遭遇了幾個,被他用武士刀輕松解決,絲毫不費力氣。
情況沒兩人想得那麽嚴重,感染者因爲體力之間的差距,有些感染者跑到了十三層之上,有些則連七八層都沒上,算是比較均勻的分布在安全通道的各個樓層。
就是出來的時候麻煩了一點,一樓門廳裏站了五六個感染者,好在有武士刀在手,穆貴龍殺這些感染者就如砍瓜切菜那般輕松,順利的将他們解決。
父女倆上車回家,女兒趴在車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問道父親:“爸,你說媽媽現在在哪?”
穆貴龍有些遲疑的說道:“我不知道……”心想女兒終于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女兒問:“那你覺得媽媽還活着嗎?”
“她運氣比好我,應該會沒事的。”穆貴龍有些違心的說出這句話來。
女兒聽了很高興,說:“那爸,等愛民叔叔研出疫苗,我們去找媽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