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穆貴龍他們來講,這事好壞參半,有人歡喜有人愁,他們現在已經決定好去醫院開始着手研究疫苗,軍隊若一直投擲毒氣彈的話,他們的計劃就要無限期的延期,直到軍隊罷手或者感染者被消滅爲止。
可穆貴龍覺得,感染者哪有那麽容易被消滅?他們沒有命等到那個時候。
在穆貴龍昨天倒頭就睡的時候,張愛民跟老劉已經把電機搞定,昨天大家就已經用上了電。
現在的小型電機降噪處理的都很好,電機制造出來的噪音沒有穆貴龍想象的那麽大,但這個聲音存在也屬于一個隐患,張愛民臨時改裝了一下隔壁鄰居家的房間,在房間的窗戶跟牆壁上挂起棉被,這樣隔着一堵牆也很難聽見動機運作的聲音。
早飯吃得很沉默,吃完之後穆貴龍就把老劉拉了出去,小娅看見父親臉色不是很好,今天也沒吵着要跟出去。
他們來到樓上,開始着手清理上面的感染者,既然已經暫時走不了,就要把居住的環境好好清理一下,根據之前幾次上來的經驗,穆貴龍判斷樓上剩餘的感染者應該不會過三十個。
穆貴龍一層樓一層樓的檢查,也不着急,過道裏有感染者,他便跟老劉聯手消滅,再逐一檢查層樓裏的各個房間是否鎖好,沒鎖他們就進去看一看,然後重新鎖上,盡量不去動原業主的财務。
但有時候看見房間裏有什麽貴重的科技産品,或者他感興趣的東西,老劉也會忍不住伸手拿走,還說以後會還回來的。
他們隻需要清理掉那些徘徊在過道裏的感染者就行,至于那些被鎖在房間裏的,他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管,在消滅他們之後,穆貴龍跟老劉會把感染者的屍體拖到那一層樓的過道盡頭,找東西蓋住他們的臉,也算是‘入土爲安’了。
雖然有十六層樓,但穆貴龍他們清理得很快,還沒到中午十二點就全部搞定。
其他樓層感染者很少或者幹脆沒有,第七層感染者最多,但這也沒花他們多少力氣,因爲上次他們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幹掉一部分,現在相當于在做收尾工作。
叫他們忘不掉的是第七層那副黑暗殘破的景象,整個樓層房間的牆壁都被猴子用工具打通了,留下一個正好能讓她通過的洞,這樣她就能在整個樓層裏自由穿梭躲避。
不光是如此,所有房間裏的東西也都被猴子弄得一團糟,被子裏的棉絮被她撕扯出來,玻璃杯打碎了一地,桌面上的雜物也全部被弄在地上,真皮沙被撕破扯出彈簧,就好像一個精神病人曾生活在這裏似得,不留餘地的瘋狂。
這讓穆貴龍不經不懷疑,猴子是否也承受着某種精神壓力,她跟普通的感染者相比太不正常了,不光是在外表上,這些行爲也是。
全部搞定,兩人來到天台吹風,猴子的屍體還在這裏,穆貴龍把她拖到角落,蓋上一件找到的衣服。
看着遠處的城市,老劉忽然問道:“你想過以後嗎?”
穆貴龍問:“什麽意思?”
老劉道:“我是說……這場末日結束以後,現在軍隊已經動手了,相信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穆貴龍搖搖頭:“我不知道。”
老劉笑道:“說真的,我現在還是有點不相信你說的那個,你有沒有想過,比方說你死了之後,我會去哪?”
穆貴龍沉默了。
老劉繼續道:“我之所以還有點不相信,是因爲我清楚的記得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生的事情,可是你卻告訴我,你已經重新來過很多遍了,每次都不一樣……如果真是這樣,爲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穆貴龍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其實這一切我也很被動,如果我不選擇找條路走下去,我又能如何呢?一直看着自己跟其他人死下去嗎?”
老劉舉起手來:“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很奇怪而已,世界上爲什麽還有這樣的事情?而且我完全記不得你所說的那些事情。”
穆貴龍想了想,口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愛民曾經跟我說過一個理論,簡單的說我死後的重新開始,并不是這個世界真的重新開始了,而是相當于我的靈魂穿越到一個與我之前完全相似的宇宙裏,在那個點繼續開始,而我之前存在的那個宇宙,并不會因爲我的死亡而消失毀滅,它會繼續走下去……至于到底是不是他說的這樣,我也沒辦法判斷。”
這回換到老劉沉默了,他在思考穆貴龍剛剛說的話。
穆貴龍安慰道:“老劉,這一切都是假設而已,我現在更願意相信真的是世界重頭又開始了一遍,隻是它隻留下了我一個人的記憶,而清洗了你們的。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颠覆了我們的認知,但不管怎麽樣我們就把它當做一種機遇,重要的是我們都活了下來。”
老劉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是很理解這件事情,但他知道他可以相信穆貴龍,而穆貴龍的所作所爲,也的确印證了他所說的。
兩人不再言語,安靜的吹着風看着殘破的城市,遠遠地,市中心方向駛來一輛紅色的兩廂車,在它的後面還跟着一輛面包車,在無人的街道上特别明顯,車子開得很急,好像在躲避着什麽,正往南方公寓這個方向駛來。
穆貴龍跟老劉都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兩輛車子,不由分說就往樓下跑,等他們回到四樓,車子已經快開過來了,張愛民他們也注意到了這兩輛車子,見到他們回來,張愛民連忙問:“怎麽辦?”
穆貴龍沉着冷靜的回答:“先看看情況,輕易不要暴露我們的存在。”
張愛民點點頭,然後又說:“這兩輛車子是從市中心那邊來的,我看他們八成是在躲毒氣,而且肯定有人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