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爲夢裏的事情沒有真實生,穆貴龍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由把音樂放得更大聲了,還哼了起來。
小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自己手機的音樂也放大,頭埋得更深。
“小娅,今天過得怎麽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穆貴龍自己都有些詫異,因爲他平常都不會這麽說話,而小娅也如預料的那般完全沒有搭理自己,仿佛根本沒有聽見。
穆貴龍心中生出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但他卻無法解釋這個感覺到底是什麽,在疑惑了一陣無果後他點火啓動,一路無言。
一切照舊,吃完飯後小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緊鎖房門,而穆貴龍在收拾完碗筷後開始了工作,直到深夜入睡。
夜裏,那個聲音把穆貴龍吵醒,他起床現小娅房間的門是打開的,她正在裏頭熟睡。
留戀的看了幾眼女兒,穆貴龍走到窗戶邊,外面火光沖天,幾棟房子都燃燒起來,有一個人被火焰逼到窗戶前,最後忍受不了,從窗戶裏跳了出來摔死,道路混亂不堪,一群瘋子似得人追着另外一群逃跑的人,把他們按在地上毆打。
這一幕穆貴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他默默把目光移動到道路的左邊,他似乎在等待什麽,每一秒都讓呼吸變得更沉重。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後,一輛紅色的桑塔納從穆貴龍目光所注視的地方疾行過來,車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一頭撞在路邊的桂花樹上,從裏爬出一個瘋癫的男人,撲向旁邊一個可憐的女人。
女人最後沒有逃脫,被他活活打死,又拖進了一條巷子裏,不知道蹤迹。
“你這麽晚起來幹嘛?”
穆貴龍好像做了壞事被現時那樣,慌張的轉過身去,女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一臉倦意的看着他。
還沒等穆貴龍回答,小娅很快便注意到他身後着火的建築物,瞪大眼睛吃驚的看着這一幕。
緊接着,樓道裏傳來了一聲男人的慘叫。
“不要去!”穆貴龍抓住了小娅的手,這使得小娅很是反感,感覺到手中掙紮的力量變大,穆貴龍很快放開了她。
“你在幹什麽?!”女兒顯得有些驚慌,穆貴龍知道這是自己吓壞了她。
于是穆貴龍拼命解釋:“小娅不要過去,那個男人你救不了的,今天晚上我們就好好待在這裏,一切都會過去的……”
小娅似乎根本沒聽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麽?難道鄰居出了事你連看都不會去看一下?你就那麽鐵石心腸?”
這是女兒第一次用這個詞來形容他,穆貴龍就像個孩子,在感覺委屈的同時也感覺到很無助:“小娅,就當我求你了,不要出去,好嗎?”
小娅完全不理解穆貴龍爲什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她繞過穆貴龍走到窗邊,馬上驚訝的問:“到底生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就爆了這種瘟疫……那個男人被他老婆撕破了喉嚨,他老婆已經感染了這種瘟疫,我們出去誰也救不了……”
小娅回過頭來,好像不認識穆貴龍一樣:“你怎麽知道這些?”
“……”
穆貴龍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解釋自己爲什麽會知道,難道是因爲他在接小娅時所做的那個夢嗎?因爲夢他才預言到了這一切?
可是這個答案要是說出來,小娅隻會覺得他瘋了,不可理喻吧。
很快,樓道裏一連串匆忙的腳步聲,打破了穆貴龍的尴尬,好像有一個人摔倒,聽聲音是一個中年女人,就在穆貴龍屋子的門口,不知道被什麽樣的人毆打,慘叫不斷,但很快這個慘叫聲就嘎然而止,好像外面什麽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屋裏的父女倆就靜靜聽着這個聲音直到停止,女兒表情驚恐,父親表情緊張,穆貴龍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摸過去,想給自己屋子的防盜門打上倒闩鎖,可是他沒注意腳邊的東西,不小心把它給碰倒了。
瓶子摔在地上出刺耳的響聲,本來已經平靜的樓道頓時激起一股浪潮,感染者在外面大聲嘶叫,并且不斷的拍打着穆貴龍家的防盜門。
“快躲到房間裏去!”穆貴龍大喊着,同時沖上去用身體抵住門,很快他就聽見這嘶叫聲中多了一個比較女性化的聲音,猜的不錯,是那個鄰居被感染的老婆,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街道外面的那些感染者也會被他們引過來,而且穆貴龍已經感覺到,三個感染者撞擊門的力度很強大,他的這扇門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力量,可是現在打開門沖出去幹掉他們,仿佛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穆貴龍手中沒有棒球棍,難道要用拳頭把他們一個個都揍趴下嗎?
就在穆貴龍幾乎都要絕望的閉上眼時,女兒又從房間裏跑了出去,手裏竟然拿了一把武士刀。
穆貴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小娅慌張的解釋,同時拔出了武士刀:“哎呀這是假的,是道具!是我平常cospaLy用的!不過老闆說這東西是一體化鋼制的,能開鋒能殺人!”
“cos什麽?!”穆貴龍的英語很差勁,他在接過這把古怪的武士刀之後,猛地一下打開了門,那個穿警服的感染者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他就一腳踩在他腦袋上,然後用刀劈向鄰居的老婆。
武士刀并沒有把她劈成兩半,但把她整個肩膀的骨頭都砍碎了,穆貴龍手起刀落再次砍向另外一個感染者,這把武士刀出奇的順手。
穆貴龍喘着粗氣,确定了他們已經不會再爬起來,轉頭看向女兒的時候,現女兒眼中竟然多了幾分崇拜。
“爸,你真是太厲害了!”小娅情不自禁的說道。
這也是穆貴龍第一次聽到女兒的贊美,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驕傲,可他馬上想起來什麽:“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得馬上離開,不然會被他們感染的。”
“感染?怎麽會?我們應該不會被感染吧,畢竟……”
穆貴龍打斷了小娅的話:“不,我們會感染。”
小娅愣了愣,看到父親那堅決的眼神,乖乖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小娅找來兩個自己用的口罩,都是粉紅色的,因爲已經沒辦法再找到其他的了,穆貴龍隻能勉強戴上。
好在停車場并沒有什麽感染者,把家裏能吃的一切都帶走,穆貴龍動汽車駛向城北的大興酒店。
一路上小娅都趴在車窗觀察着外面的情況,慘叫聲、爆炸聲、随處可見的屍體、車禍的現場,仿佛都預示着今天是世界末日。
穆貴龍完全想不起來,爲什麽突然會變成這樣,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難道說,隻有自己一個人沒察覺?
“小娅,這幾天你們學校有什麽情況生嗎?”穆貴龍問。
小娅目不轉睛的看着車窗外的景象:“有好多個同學都因爲生病請假沒來上課,另外沒别的什麽了。”
穆貴龍心想果然隻有自己一個人沒察覺到,這大概是因爲他整天悶在家裏,又不看新聞的原因吧。
又開了一會兒,車子緩緩停下,堵車,汽車出城的隊伍延綿了好幾公裏似得,完全看不到盡頭,喇叭聲不耐煩的鳴叫着,但這不算最糟糕,最糟糕的是,不斷有感染者從路邊沖出來,襲擊車子裏的人。
看來得回頭了,穆貴龍打着方向盤準備倒車,可沒想到後車直接給他來了一個追尾,他被擠在兩車中間動彈不得。
卡住了片刻,後車開始倒車,現在也沒時間追究責任了,正當穆貴龍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從路邊忽然跑來一個感染者,一頭撞在駕駛位的車窗上,把車窗弄的全是血迹,還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痕,吓得小娅尖叫一聲,穆貴龍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短暫的驚愕後,穆貴龍迅打着方向盤倒車,把感染者撞倒,逃離了這裏。
再回去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于是他準備走小路,卻沒想到小路上也擠滿了車輛,而且這裏似乎更危險。
正當他打算再次倒車,回去找另外一條路的時候,從樹林裏沖出了一個感染者,一頭又撞在剛剛那個感染者撞的地方,車窗嘩啦一聲全碎了,碎片濺得穆貴龍不得不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