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子彈掠過的感受，疼痛感卻并沒有傳來。
“這裏的傳統，頭發是人的第二生命，剛才那槍已經“殺死”了。”
“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莉姐放下舉槍的手，她累了，她已經不起折騰了。
顧往銘甘願赴死償還的态度，她相信對方是不知情的，但她也不再想看到顧往銘，他除了悲傷什麽都不會帶來。
護衛軍指揮室。
“報告！監控設備全部失靈，是否派遣人員前去肅清殘員？”
“不用了，任他們去吧。”
劉雅萱回應了句出了指揮室。
“你會恨我的吧，對啊，我就是個卑鄙小人，一直一直來都是這樣。”
劉雅萱猛然灌了瓶酒。
“沒想到，上次一聚便是最後了，可惜還沒好好把心裏的話說出口，就已經成了勢不兩立的敵人了。”
她知道顧往銘不會那麽容易被這些玩意給傷到。
他的離開，劉雅萱甚至會感到高興，她也受夠這樣的傀儡生活了，若是要選擇一個人來終結她的行爲，她會希望是這個男人。
中心區的惡臭掌權者，也該到被拉下馬的時候了。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
莉姐說什麽都不肯離去，她要給每個死去的弟兄們在這礦石場，建立起屬于他們的墓地，讓他們有名可尋，不做孤魂野鬼！
“我也想留下來幫忙。”
顧往銘帶有懇求的低聲道。
“滾！不要讓我們再看到你！”
老王怒氣沖天的驅趕着他。
要不是他的到來，這裏怎會變成現在這樣的修羅場。
至少他們還能吃上大廚做上的美味飯菜，享受着爲數不多的幸福。
如今卻什麽都沒有了，家人，朋友，統統被這火舌射成了靶子……
“你不配給他們安葬！最好趁我們還沒有反悔前，消失在這裏。”
一位年近40的婦人也在不斷推嚷着顧往銘。
這裏幸存下來的所有人恨不得立刻淩遲處死自己。
眼神裏無一不透露着那種發自肺腑的惡恨之意。
“對不起……”
顧往銘輕聲說了句，後面再度迎來不停息的謾罵。
他沒有回應了，一步步淌在這血海當中，聽着幸存者的謾罵，往便利店秘密通道的方向走去。
越是往裏去血腥味越重，他幾度哽咽，這場屠殺喪命之人最少有數百名，全部聚集在這礦石場裏。
“hi，新朋友，早上好，晚上過的還開心嗎？”
約翰禮貌得向他的搖錢樹打着招呼。
“任何人問起這個地方，無論給你多少好處都不可透露，不然你的結果，會比任何人都慘。”
顧往銘駐步在約翰面前，身上殘留的血腥氣息，非常濃厚。
“好…好好，我答應你，以我人格起誓，絕不透露半句！”
約翰舉手發誓道。
久經世事的約翰，非常明顯能從這人身上體會到，強大到近乎實體的殺氣，以及散發出的血腥氣息。
無論是哪種，都是他招惹不起的主，比起錢财還是命更重要，這是他的底線。
出了書店，他雙目無神的走在人煙稀少的巷子裏。
看了眼時間，距離來到中心區已經過去4天了。
可他卻覺得是過了一年那麽長，這段刻苦銘心的經曆，他會印刻在靈魂之中，不找到幕後主使者，誓不罷休！
顧往銘晃晃悠悠回到了居住的酒店前，聞聞了身上的味道，沒有走正門。
從側牆翻入，借着旁邊的樹幹，攀爬至二樓的窗戶邊，打開窗戶一躍而入。
仔細清洗着身上留存的血迹，換上了身幹淨的制服。
敲門聲再次響起，他打開了房門。
“你在做什麽呢？消息不回，人也找不到，我們還以爲你失蹤了呢！”
徐可可擔憂的說道。
這幾天她時常過來敲門，可每一次都沒得到回應，甚至都聽不見裏面的動靜。
群裏發的消息，集體用餐時也見不到他的身影，就像消失了一樣。
“辦了私事，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顧往銘朝人姑娘鞠了一躬。
“啊，不用這樣的，你沒事就好，快來樓下一起用餐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徐可可說着就害羞着臉跑了下去。
顧往銘擡起了頭，他眼裏的光芒消失了，像提線木偶樣的走下了樓。
“顧往銘！你終于知道回來了，你不在這幾天，知道老師有多擔心嗎？”
沈悅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時她心裏的石頭才算是落地了。
“對不起。”
顧往銘再次鞠躬道。
“我拿回房間吃了。”
他端走了給他留的那份早餐。
“感覺他今天怪怪的，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徐可可咀嚼着一塊面包瞟着樓上道。
吃過早餐，顧往銘精神略微緩和了些。
班上的人也都看見了自己，省去了挨個回複消息的麻煩。
顧往銘眼色暗沉的喃喃自語道：“該到找人算賬的時候了！”
說完他再次翻出了院牆。
“叮咚叮咚叮咚！”
“咔嚓。”
“你來了。”
劉雅萱換了一身潔白的睡衣，像是剛洗過澡的樣子，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
不過，她見到顧往銘時卻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從容邀請人進到了屋内。
“喝點什麽？”
“給你泡杯咖啡吧，聽說你們那都喜歡喝這個東西。”
劉雅萱自顧自的泡起了咖啡。
開水，杯子，也都準備好了，就像料到會有客人來一樣。
“還真有興緻。”
顧往銘森冷的講着。
劉雅萱泡好咖啡放到人面前，開門見山道：“是我幹的，還是我親自下的開槍命令。”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麽？”
顧往銘緊盯着人的瞳孔。
“一直都是，我可從來沒有變過，可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了。”
“接近你也隻是爲了利用你的能力罷了。”
劉雅萱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她的回複。
“他們有什麽錯？隻不過想自由的活着，礙你們護衛軍什麽事了？”
顧往銘一把摔碎了面前的咖啡。
“沒錯，這是很簡單的願望，但他們不行，缤藍市不會允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秩序，就此毀于一旦。”
劉雅萱又重新給人倒了一杯咖啡微笑道：“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你不會不知道，一旦這裏的事情曝光，對整個缤藍市意味着什麽，又會有多少家庭流離失所？多少人失去庇護的港灣？”
“那這些人的幸福，又該由誰來買單呢？”
“所以爲了這麽個荒謬的理由，屠殺了他們所有人是嗎。”
顧往銘壓不住怒氣道。
劉雅萱自嘲道：“不滿你說，缤藍市每年所面臨的軍需費用正逐年瘋狂遞增，若是得不到帝國下放的優秀都市補貼，那麽護衛軍就會不得不面臨大量的減員，屆時規劃區就會變成異獸的樂園！四大學府變成異獸的學府？”
顧往銘冷笑道：“原本以爲你會有悔改之意，或是被歹人蒙騙了，看來是我多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