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稱作“老任”的修士哼了一聲,“看樣子又是個跑到我們這兒鍍金來的,難怪之前在天外天就專門托了隊長的弟弟出面請我們大家喝酒。”
“我看未必。”一個小個子的娃娃臉女修嬌聲道:“那小丫頭雖然一開始拖了我們後腿,但之後的表現倒也算的上可圈可點了。”
坐在她身邊、長了一副絡腮胡子的修士點頭附和小個子的娃娃臉女修,“阮道友所言甚是,我看那個小丫頭若是磨練出來了,沒準兒會是個好苗子。”
“老任”撇撇嘴,“我看她也不過就是仗着自己身家豐厚罷了。”
“身家豐厚也是資本,老任,你失了平常心了。”坐在最裏面的那名女修聲音平闆淡然,老任卻被她一句話說的心下微凜。
他對那女修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便跟着衆人一起沉默下來。
正專心聽夏清淵講述團戰訣竅的驚鴻絲毫不知自己正因爲初戰的表現被隊友們評估斤兩,不過在這個地方,實力爲尊,且一個不好就會拖累身邊人的道理她卻是懂的,所以雖然不知道其他人都在等着看她的表現,但她卻依然卯足了勁兒要盡快補上與衆人之間的差距。
在夏清淵時不時的教導中,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驚鴻終于學完了所有關于團戰的注意事項和戰鬥技巧。
早就已經躍躍欲試的老任等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夏副隊長,是不是可以開始演練了?”
夏清淵嘴角微抽,他狠狠瞪了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一眼,“擺陣!”
老任被他那一眼瞪得心裏發虛,不過聽到他說擺陣卻立刻就樂了。
其他人也是一樣,他們早就想試試這個新同伴到底有幾斤幾兩、是個什麽脾性了,如今能得了機會,就是平時讓他們發憷的夏清淵此時在他們眼裏也沒那麽可怕了。
夏清淵對驚鴻點點頭,驚鴻會意,腳尖一點彙入人群,跟着大家一起操練起來。
老任等人都是常年駐守此處的老戰士了,對隊伍裏常用的陣型、手勢、指令等等全都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雖然同樣是在演練,但除了驚鴻,其他人卻都沒有用上十分心思——他們不約而同地将部分注意力分到了驚鴻身上。
驚鴻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衆人的視線,想到上次老任和另外一人湊過來“陪練”的情形以及這幾天她感覺到的若有若無的關注,她心裏又怎會不明白她這些隊友的用意。
她唇角微勾,心下一片坦然自若——無論是作爲姬叡還是作爲端木驚鴻,她兩輩子加起來就沒憷過誰,既然他們想看,她就讓他們看個夠好了。
好勝心起,驚鴻反倒愈發鎮定起來,她頭腦飛快運轉,周身動作也絲毫不慢,三個多時辰的演練過程中,老任等人竟沒能挑出她任何毛病來。
他們的态度不知不覺發生了改變,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審視懷疑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現在的認真投入、欣賞重視。
夏清淵心裏别提多欣慰了——這丫頭,不愧是他們上神大人都贊過的人,果然夠厲害。
等到傍晚時分,第二遍的陣型演練宣告結束時,老任等人已經徹底服了氣。
雖然驚鴻此時臉色寡白,神力一滴也無,但她卻完美的消除了所有人對她的挑剔。
“表現不錯,回去休息吧。”夏清淵對她擺擺手,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
老任本來還想贊上驚鴻幾句,可一看她那寡白的臉色,他立刻識趣的閉了嘴。
驚鴻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夏清淵這才涼涼的掃了其他人一眼,“如何?可放心了?”
老任摸着頭嘿嘿直笑,笑完了又沒口子的誇贊驚鴻,“您還别說,這小丫頭是真不賴,我老任算是徹底服氣了。”
姓阮的那名女修也道:“比起我們姐妹都要聰敏,性格也十分堅韌,對自己狠得下心。”
她這話說得十分客觀,想當初,她們可沒誰做到過驚鴻這種程度,不要說第一次演練的時候了,就是第四次、第五次,她們都還時有犯錯呢。
這當然不是因爲她們記不住夏清淵教的東西,作爲神級強者,她們可都是過目不忘的,她們隻是沒有像驚鴻那樣,把演練當成真實的戰鬥一樣全力以赴罷了。
阮姓女修的話讓其他幾名女修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但阮姓女修的話沒有任何水分,而且人家還把自己也囊括進去了,她們要是挑刺兒那就是妥妥的心胸狹隘、不識好歹,而且也有失身份,所以一衆女修隻好默默壓下了翻騰的心緒。
夏清淵很滿意自己這些戰友的表現,他微微颔首,“既然你們看得這樣清楚,那就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還有哪裏可以學習和改進吧。”
頓了頓他又提點道:“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實力反倒成了第二順位的東西,更重要的,是道心。”
衆人心下一震,齊齊躬身應“是”。
他們能修煉到如今這個境界,不說靈根資質,至少悟性都是常人難及的,夏清淵的一番提點讓他們都有醍醐灌頂之感,衆人默默回了自己的帳篷,開始靜心打坐,整理油然而生的各種感悟。
經此一役,大家的道心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凝實和長進,這倒是一衆修士的意外之喜了。
又過了五天時間,夏清淵就像終于想起了驚鴻似的,随手将她指給了老任負責的巡邏小組,讓她跟着他們一起出去偵查和巡守。
總算接到了任務的驚鴻暗暗松了口氣——她還以爲夏清淵嫌棄她實力低微、派不上用場,準備長時間将她關在營地繼續演練呢。還好不是這樣。
老任是個性格爽朗、大大咧咧的中年漢子,作爲隊伍裏實力相對較高的天神境後期巅峰修士,他負責帶着包括阮姓女修在内的五個人與其他小組一起輪番到營地外面偵查和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