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出的攻擊全都是朝着對方去的,而他們自己則像看不見似的一腳接一腳踏進十王陣的陷阱裏。
沒一會兒,兩人就把自己折騰的遍體鱗傷、氣喘籲籲。
他們在把屠刀對準自己同伴的那一瞬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被控制了,可他們卻不知道該怎樣拜托控制。
他們想關閉自己的耳識,讓自己無法聽到鍾聲,可他們卻驚恐地發現,他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他們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身體掌控權,這讓他們不禁有些絕望。
驚鴻看着他們互相厮殺了一會兒,心裏的那口怒氣總算是找到了宣洩口,她傳音給雲祁,讓他配合自己給那兩人緻命一擊。
雲祁微微點頭,然後左右手同時扣到了陣盤上,驚鴻則一邊由着天則天澤自由發揮,一邊噼裏啪啦丢了二十張獸符到法陣中。
這些獸符很快就化作妖獸隐入陣中,它們在雲祁的配合下,神出鬼沒的不斷偷襲那兩個青年男子。
那兩個青年男子很快變得左支右绌,他們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體内神力越來越少,沒一會兒就在某次彼此攻擊時同時受了重傷。
兩人此時已經心生退意,他們十分後悔沒有在驚鴻拿出機關獸和傀儡時識趣的選擇離開。
是貪心讓他們一步一步走入了絕境。
驚鴻淡漠的爲他們分别補上了最後一劍,雲祁則出手捏碎了自他們體内逃出的三尺小人兒。
雖然兩人都猜到對方十有八九還有化身,甚至很可能他們眼前的這兩個青年男子本身就是某人的化身,也就是說今天他倆就算毀了對方的元神,也說不上是斬草除根,但他們卻依然還是這麽做的。
原因也很簡單——反正都已經結了私仇,此刻自然是能多毀一點兒是一點兒。
兩人先是将他們的屍體焚毀、将他們的所有财産全都丢進一個閑置的儲物袋裏,然後才飛快地撤掉法陣,離開了這片原野。
就在他們走後大約兩刻鍾的時間,兩名不知打哪兒匆匆趕來的神級強者幾乎同時來到了之前他們激鬥的地方。
空氣中些微的焦臭味兒讓他們瞬間變了臉色,拿出各自珍藏的追蹤法寶查探了一番之後,兩人又匆匆跳上自己的飛行法器,往驚鴻和雲祁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驚鴻和雲祁乘坐的是名爲“禦風”的寶船,這船以以神木“如何”爲主材打造而成,這種木材本身即有刀槍不入、水火不傷的特性不說,制作這船的狐族前輩在煉器時還特意在船身上刻了大型防禦法陣和加速法陣,所以這船不僅速度快,而且就連防禦能力也是頂呱呱的。
那兩名神級強者追了整整半個時辰,這才在一座名爲回秀的城市停了下來。
根據他們的探查,驚鴻和雲祁正是進了這座城市裏。
然而等到查明了兩人的具體去向,他們卻忍不住黑了臉——驚鴻和雲祁根本就沒有在這座城市停留,他們搭上傳送陣,直接去了不知哪座城市。
由于傳送陣在結束一次傳送之後并不會自動更改傳送地點,所以要是後來使用的修士沒有主動改變地點,傳送陣就會把後來使用的修士傳送到前次傳送的終點,所以要是他們早來一會兒,趕在别人使用傳送陣之前,那麽他們就還可以跟着追去。
可問題是,現在那套公用傳送陣已經又傳送了兩撥客人,所以此時他們已經沒辦法利用傳送陣默認傳送地點的功能進行追蹤了。
線索到這裏就算是徹底斷了,他們不僅白跑了一趟,而且還連敵人是誰都沒有弄明白。
兩人心下都有些郁悶,但除了灰溜溜離開,他們都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而且爲了避免便宜沒占到反惹一身腥,兩人還不約而同地隐瞞了那兩個叫他們來幫忙的修士兇多吉少的消息。
雖然他們的家族早晚會察覺,但隻要不是從他們嘴裏說出去的,對方就沒有賴上他們的借口。
而他們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少沾染不該沾染的麻煩。
——修士明哲保身、利益至上的思想在這兩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再說驚鴻和雲祁。
他們的傷勢本就沒有全好,一番戰鬥之後又禦器飛行,禦器飛行之後又搭乘傳送陣,這麽一通折騰下來,他們兩人的傷勢都有複發的迹象,所以在來到熟悉的東方蒼天之後,他們立刻就分别給廉世懿和姬家人傳了訊息。
傳給姬四哥的消息是說他們已經回到東方蒼天,讓對方不必挂念,而傳給廉世懿的消息則是讓他火速派人到二人現在身處的城市接應。
然而讓驚鴻和雲祁覺得怪異的是,無論是廉世懿還是姬四哥,他們對驚鴻和雲祁的先後兩次傳訊竟然全都沒有任何反應。
兩人不知到底哪裏出了問題,隻好先在暫時藏身的小院兒裏布下法陣,以防敵人找上門來。
之後他們又接連給廉世懿和姬四哥發過幾條訊息,可那些訊息卻如石沉大海,驚鴻和雲祁左等右等,卻依然沒有收到任何一絲回訊。
吃驚之餘,兩人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也愈發強烈。
驚鴻和雲祁都堅信,無論是廉世懿還是姬四哥,他們都絕不會對兩人的困境坐視不理,如今這種情形,隻能證明他們根本沒有收到兩人的傳訊。
他們老老實實養好了傷,然後才低調的離開了這座城市,趕往青華大帝的宮殿所在的東方蒼天的政治中心。
然而讓他們吃驚的是,就在他們多年前買下的那座小院兒裏,他們竟然看到了“自己”。
那是兩個跟他們長相、神态、舉止都絲毫不差的他們自己,他們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身邊還站着跟他們分毫不差的驚鴻和雲祁。
“這......這是怎麽回事?”驚鴻結結巴巴的指着她和雲祁的複制品問雲祁。
雲祁也很吃驚,他對驚鴻微微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兩位......”想了片刻,雲祁突然發現自己怎麽稱呼這兩個人都不太妥,他隻好幹咳一聲,模糊了稱呼,“請問,你們是什麽人?這裏又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