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那兩人試圖布下法陣的那段時間裏,驚鴻匆匆在那兩個花崗岩人形傀儡的身體上刻下了小型隐匿法陣,然後又通過連通她和雲祁小世界的傳送法陣去了雲祁的小世界。
在那之後,驚鴻和雲祁就一直在尋找出來的機會。
而那兩個青年男子爲了避免因爲被機關獸和傀儡攻擊、造成無謂的力量耗損而躲去自己小世界的舉動,則正好爲驚鴻和雲祁創造了不動聲色混入其他傀儡裏面的絕佳時機。
他們混在各色機關獸和傀儡當中,裝成漫無目的找人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快速向遠處逃去,等到那兩個青年男子傳訊完畢來到外界,他們也已經逃到了二十裏之外。
由于驚鴻有意操控着那些機關獸和傀儡沒頭蒼蠅似的到處尋找攻擊目标,所以那兩個青年男子并沒有意識到驚鴻和雲祁乘坐的花崗岩人形傀儡遠離他們的舉動有何不妥之處。
尤其此時他們已經傳了訊息給其他兩人,這麽一來,驚鴻和雲祁的财産他們勢必要分出去一半。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又如何會傻乎乎的打頭陣。
有不願吃虧的心理作祟,他們自然就更加不願被這些沒有生命的家夥纏上,白白消耗自己的神力。
所以在發現那些傀儡四處散開的時候,他們甚至還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自然,他們也就忽略了那些傀儡散開的方向似乎有點兒一緻。
等到其中一人終于察覺到不妥時,驚鴻和雲祁都已經遠遁到了四十裏外。
“不好!他們要跑!”那人指着驚鴻他們離開的方向對那個“劉兄弟”吼道:“他們已經出來了!往那個方向去了!”
那個“劉兄弟”被他吼得怔了一瞬才突然黑了臉,“追!”
一邊說着,他一邊當先往機關獸和傀儡們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然而此時事态的發展卻已經由不得他們,就在他們意識到不對準備追趕驚鴻和雲祁的那個瞬間,近百個一直在他們周圍轉悠的機關獸也同時對他們發難。
它們前赴後繼的朝着那兩個青年男子沖過去,将他們團團圍在最裏面。
那兩個青年男子自然不會被它們困住,但這麽多飛在天上、跑在地上的機關獸和傀儡同時出手,他們要想擺脫糾纏卻也需要好好下一番功夫。
尤其讓他們頭疼的是,這一百來個機關獸和傀儡相對于它們龐大的“家族”來說,尚且還不足百分之一之數。
可以想見,他們追趕驚鴻和雲祁的前路将會多麽艱難。
而此時,驚鴻和雲祁也已經從他們藏身的花崗岩傀儡裏出來了,他們正一邊小心警戒,一邊飛快地在腳下的這片曠野上布陣。
雲祁布的是一套大型幻陣,驚鴻布的則是她之前用過一次的十王陣,當然,這一套的品質遠非之前她用的那套可比。
這兩套法陣全都是驚鴻獨創并且親手煉制的,裏面的東西殺傷力并不出衆,但卻勝在變化多端、極爲折磨人。
驚鴻這是徹底惱了,所以才會選了這樣一個辦法對付那兩人。
那兩個青年男子自然也發現了驚鴻和雲祁在布陣,他們對于被對手搶得先機這事兒非常郁悶,但除了盡快趕過去阻止他們,這兩人也想不出什麽行之有效的好辦法來。
他們這時候也顧不上打頭陣會吃虧這件事兒了,兩人全都馬力全開,豁出老命往驚鴻和雲祁這邊靠近。
然而讓他們氣急敗壞的是,就在他們距離驚鴻和雲祁還有兩裏之遙的時候,雲祁布下的幻陣就已經掐着時間成功啓動了。
那兩個青年男子郁悶極了——雲祁的動作隻要再慢上一拍,他們就能在陣法啓動之前破壞掉他手上的陣盤了!
可此時,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看着雲祁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們已經陷到法陣裏面了!
“要不要我幫忙?”雲祁退到驚鴻身邊,輕聲問她。
“不用。”驚鴻快手快腳的埋下十王陣的最後兩塊陣石,然後右手扣上陣盤,緩緩輸了一道神力進去。
十王陣緊跟着迷幻法陣發動,虛虛實實的奪命陷阱朝那兩個青年男子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驚鴻跟雲祁一起走出陣外,右手一招收回了所有仍在活動的和已經被破壞的機關獸和傀儡。
“走吧。該跟他們算算總賬了。”驚鴻在那兩個青年男子躲回自己小世界的時候就猜到了他們必是叫了援兵,所以這一仗她已經準備好了要速戰速決。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們死的痛苦些,但這與讓他們死得快些并不矛盾。
兩人回到陣中,驚鴻将自己的那個陣盤也交給了雲祁——她準備召喚天澤出來助陣。
當莊嚴渾厚的鍾聲在法陣内響起,那兩個中年男子心下不由都是一震——他們意圖謀财害命,心底不可避免的總會有一絲心虛,所以天澤鍾發出的至陽至正的鍾聲聽在他們耳中甚至不亞于一道驚雷。
雖然隻是一瞬,但心神失守的後果還是十分嚴重的。
除了身體全都因爲那一瞬的心神失守留下了幾道傷口之外,他們的神力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兩人心下暗叫“不好”,忙不約而同地齊齊收束心神,努力壓下翻騰的氣血。
所幸那奇怪的鍾聲隻有最初的那一聲,後面連綿不絕的鍾聲則全都沒有那種叩問人心的可怕效果。
他們卻不知,那不會直接給人帶來任何不适的鍾聲其實比最初的那一聲還要厲害。
在天澤的鼎力協助下,驚鴻那半桶水的音控術也有了相當于羽靈七成的水準。
而那兩個忙着收束心神、調整自己身體狀态的青年男子又沒有任何防備,等他們察覺到不對勁時,那鍾聲早就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抗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