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邊的内侍宮女很快就被清理了大半,而他們帶來的兵士卻依然被阻隔在大帳外圍。
秦王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柄短劍,魏王早就躲到了桌子底下,而魯王和齊王則分别拿了一根銅制的燭台護在自己胸前。
那些黑袍人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輕松寫意的清理掉擋路的宮女内侍後,那些人立刻将枯瘦的手伸向了四位國王。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冒出來的兩個男人卻攔住了他們。
來人出現的十分突兀,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動,對方就已經攔在了他們和那四位國王之間。
當然最讓他們心生不妙預感的還是,這兩個突然出現在大帳内的男人他們并不陌生——對方正是剛剛才從大帳離開的四人當中的兩人。
狄雲仙尊和廉世懿身外化身的突然出現讓精神高度緊張的四國國王全都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他們雖然不知道來者何人,但這個時候,所有願意幫他們攔住黑袍人的對他們來說就全都是妥妥的盟友和救星。
狄雲仙尊和廉世懿的身外化身出手很快,他們隻用了不到兩息的時間就将大帳内所有黑袍人困進了法力壁障裏面。
——他們知道這些黑袍人都會奇怪的遁術,爲了避免功虧一篑,他們必須先把這些黑袍人封進完全由他們掌控的空間。
秦王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些他的士兵們束手無策的黑袍人竟然也會被這麽簡單的束縛起來。
對死亡的畏懼褪去之後,他立刻對狄雲仙尊和廉世懿的身外化身所用的招數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他有心詢問一番并将這兩個人收歸己用,但狄雲仙尊卻用一個冰冷的眼神将他凍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繼他之後回過神來的齊王、魯王和魏王其實也有跟他一樣的心思,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或者行動,廉世懿身外化身那冰冷的視線便在他們三人身上分别轉了一圈。
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然後便不約而同地退後幾步,一起躲到了距離廉世懿的身外化身相對遙遠一些的地方。
他們帶來的兵士很快将自家國王圍了起來,而且因爲他們已經對秦王生出了疑心,所以他們誰都沒有過去跟秦王會和。
秦王被秦國的士兵圍在中間,一張臉上滿是陰晴不定的複雜神色,他很想趁着現在将齊王、魯王、魏王一網打盡,但狄雲仙尊和廉世懿身外化身的存在卻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他一邊在心裏暗暗祈禱這兩個煞星快點兒離開,一邊自以爲隐晦的對自己的心腹大将做了個調兵包圍大帳的手勢。
狄雲仙尊和廉世懿的身外化身自然沒有錯過他的小動作,不過他們卻并沒有把他調兵遣将的行爲放在眼裏。
他們的靈識如今已經鋪展到了運城之外,那裏有他們此行的第一目标和他們的兩個同伴。
在四國會盟開始之前,他們倆和驚鴻、雲祁一起,順藤摸瓜查到了運城東南方向上一個距離運城大約一百裏遠的小村落。
那裏原本是個隻有二十幾戶人家的貧窮村落,村民們大多以打獵和采藥爲生,可就在半個月前,那些上山采藥或者打獵的村民卻開始頻繁出事。
一開始其他村民還以爲是那些死去的人們不慎闖到了深山老林裏,村老們爲此還專門召集全村人開會,争執警告那些幾乎每天都要進山的村民一定不要犯跟他們一樣的錯誤。
村民們也都是愛惜自己小命的,所以大家都将村老們的警告牢牢記在了心裏。
然而,這樣的小心謹慎卻并沒有結束他們的厄運。
在又死了幾個人之後,村民們這才從兩個僥幸得以逃出生天的村民口中聽說了事實真相——原來,那些死者根本就沒有闖進深山老林,原來,他們村子周圍的山林裏不知何時竟然多了某些神秘的危險生物。
那兩個親耳聽到了先他們一步進入山林的村民們的慘叫聲、然後吓得立刻逃回了村子的村民并沒有看到到底是什麽東西殺了那幾個人,但這卻并不妨礙他們對山林裏的神秘生物生出濃濃的畏懼。
自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進過那座山。
而那個村子裏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到他們曾經無比熟悉的那片山林裏去白白送死,爲了養活一家老小,那個村子裏九成九的青壯年勞動力隻好要麽進城打短工、要麽走上很久的山路到其他村子的地盤上搶獵物和草藥。
在四國會盟之前來到運城踩點兒的驚鴻等人偶然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就立刻意識到了這裏面不對勁的地方,将狄雲仙尊和廉世懿的身外化身留在運城繼續監視這座城池,驚鴻和雲祁則悄悄去了一趟位于那個小村子附近的那片山林。
就在秦王忙着給魯王、魏王和齊王挖坑下套的那段時間,他們也抓住機會破壞了建在秦國、魯國、齊國都城的三個血池,并且還殺掉了暗中維護那三個血池運轉的巫師。
雖然隐于幕後操控一切的某個人或者某些人一直隐忍着沒有露面,但驚鴻他們卻都覺得對方一定恨死了他們四人——誰讓他們不僅破壞了人家辛辛苦苦建起來的血池,而且還毫不留情的殺了人家的爪牙呢。
從狄雲仙尊提供的情報來看,那些巫師不僅可以使用奇怪的術法将各地血池收集到的能量集中到某處供他們修煉邪法,而且也可以通過某種血腥、殘忍的方式從自己的同類身上吸取能量精華。
所以,在他們同時出手毀了三國王都裏的血池、并且殺掉了暗中維護那三個血池運轉的幾名巫師之後,驚鴻就推斷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她并不認爲那些人有本事報複他們,但她卻擔心那些人會爲了彌補失去三個血池和數名巫師的損失而愈發變本加厲的興風作浪。
畢竟,這世上能對付那些人邪術的人可沒幾個,絕大多數人類對他們來說都隻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