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他隻好跟等在王都某家客棧裏的風若一起回了風芷等人建立的義軍政權根據地。
如今的義軍政權根據地已經初步有了國家的雛形。
就在驚鴻他們離開的第二天,風芷就已經秘密将義軍政權定國号爲慶,算是初步表達了自己開辟新政權的意圖。
不過,由于驚鴻曾經交代過她不要在四國會盟期間給魏王添亂,所以她一直拖着沒有将這個消息廣而告之。
在慶輝、青夜和風若的一緻推舉下,風芷順理成章的自幕後走到台前,成了即将建立的慶國第一任國王的唯一一名候選者。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在這個頗有些重男輕女的世道上,很多男人都無法接受一個女人爬到自己頭上。
即使這個女人絲毫沒有他們印象中女子普遍具有的那種嬌羞軟弱或者任性短視,即使這個女人滿心都是如何救萬民于水火,即使這個女人一直身先士卒、禮賢下士,施政治國的能力更是他們有目共睹的。
不過,再不願意看到,他們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接受這個即将到來的事實。
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慶輝、青夜和風若一直都在驚鴻的授意下爲風芷鋪路,而風芷自己更是不僅掌握着義軍政權的财政大權,而且也因爲一直竭盡所能的爲百姓謀福祉而在平民百姓中建立了良好的群衆基礎,再加上如今在軍中威望最高的慶輝、僅次于他的青夜,以及握着義軍政權所有暗勢力的風若都對風芷鼎力支持。
有了财富、民望、兵權、讓她可以随時掌握最新情報甚至可以用來鏟除異己的暗勢力在手,風芷稱王一事可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種情況下,那些人就算再怎麽不滿慶輝三人捧一個女人上位,也已經沒辦法真正折騰出什麽花樣來了。
在風芷按兵不動、靜候四國會盟開始的三個月裏,秦國公主與魯王的婚禮終于籌備完成,齊、魯、秦、魏四國國王先後在一隊精兵的護衛下來到了秦國的運城。
秦王依約撤走了一半士兵,魯王則志得意滿的帶着相同數量的士兵進了運城,并安排他們與秦國剩下的一半士兵交接防務并暫時共同守城。
齊王和魏王帶的兵士雖然沒有秦王和魯王多,但卻個個都是自己國内數一數二的勇悍之士。
齊王強顔歡笑着送了一份極爲厚重的賀禮,魏王卻是在收下秦國許諾的另外十箱珠寶之後才一臉肉疼的送了新人一對白玉如意。
齊王有些奇怪秦王對待魏王的态度,但魏王卻并不認爲有哪裏不妥。
他一直覺得秦國總是騷擾魏國邊境是件很不占理的事情,如今既然秦王求着他賞臉參加秦王女兒的婚禮,那麽秦王少少的給他些金銀财寶作爲賠禮道歉的誠意就是理所應當。
他要是不趁着這個機會撈一點,秦王又怎麽能意識到他總是派兵騷擾魏國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呢?
齊王憂心忡忡的看了兩眼得意洋洋的魏王,心下對于他的天真和愚蠢頗有些犯愁。
人都說“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秦王要不是有非讓魏王出席不可的理由,又豈會将自己國家每年稅賦的十分之三都送去魏王的王宮?
一念至此,齊王心裏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他原本就端凝沉重的臉色頓時又多了幾分惶恐。
叫過自己的心腹内侍吩咐了幾句之後,齊王這才重新挂起勉強的笑容看向笑得一臉歡暢的秦王和魯王。
他看得出來,魯王是真的很爲這次聯姻高興,他對待秦王的态度那叫一個既親熱又恭敬。
跟魯王比起來,秦王可就矜持多了,不過這也沒什麽毛病,畢竟,魯王娶的是秦王的女兒,秦王作爲長輩,自然不可能像魯王那樣抱着十足謙遜的态度。
可是齊王還是忍不住心情忐忑,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覺得這一片喜氣之下有着說不出來的凝重和肅殺。
看一眼作爲喜堂的大帳外伫立着的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齊王心中的不安和惶恐愈發嚴重。
他坐立不安的抹了一把額上不知何時滲出的冷汗,然後又趁着秦王和魯王不注意,心急火燎的看了一眼大帳門口。
他剛剛派出去的内侍已經離開了整整半刻鍾,如無意外,那個内侍現在也應該回來了才是。
一直暗暗留心着大帳之内其他三位國王動靜的秦王早就注意到了齊王的内侍離開了大帳,不過他卻一點兒都不擔心今天他的計劃會出什麽纰漏。
這裏是他秦國的邊防重城,不說原本就是軍營的喜帳所在地,就是城裏的一般民居,他的士兵也已經熟的不能再熟。
魯王那個傻子看到他真的撤走一半士兵就開始掉以輕心,還真的以爲他是要爲三公主陪送一座城池作爲嫁妝。
又想要美人、又想要領土,同時還想不費一兵一卒,這樣的蠢貨,要不是命好到一個兄弟都沒有,又怎麽可能坐的上那張王座!
這運城的每一處都是他秦王的藏兵洞,今天他要是不能把這三個自投羅網的蠢貨一網打盡,老天都會對他感到失望!
齊王冷不丁瞄見秦王那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下不由咯噔一聲。
他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可他派出去聯絡護衛頭領的那個内侍卻一直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齊王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就要往喜帳外面走。
隻是他才剛走了一步,秦王就橫走兩步攔在了他面前。
齊王還以爲秦王這就準備撕破臉,一時間面上的表情不由變得十分僵硬。
不過,好在秦王并沒有那麽做。
他貌似爽朗的笑着攔住了齊王,并且還舉起酒樽向他敬酒。
齊王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喝酒,但他卻也不敢不給秦王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