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賣帳篷給他們的店掌櫃卻告訴她,魏國的集市上根本就不準販賣馬匹。
慶輝到底是本土人士,店掌櫃一說,他立刻就想到了必然是因爲處于戰亂時代的緣故,所以魏國對馬匹的流通加強了管制。
驚鴻無法,最後隻好退而求其次買了一輛騾車。
賣騾子給她的中年漢子還曾試圖勸說她再買幾頭驢子給三個小孩兒代步,但他的這個提議卻被驚鴻給拒絕了。
——他買騾車拉行李隻是爲了暫時避人耳目,等出了城,這些行李自然會被送進她的小世界或者儲物袋中,到時候,青夜他們三個自然就可以用騾車代步。
再說,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這三個孩子培養成女王和将軍的,給他們騎驢什麽的,實在是太不搭調。
而且驚鴻已經打算好,等日後有了合适的機會,她就去弄幾匹馬來給大家騎。
爽快地付了銀子,驚鴻在那中年漢子熱情的唠叨聲中将自己買的東西放到了車上,然後又帶着自己的同伴出了城。
自此之後,魏國的土地上就多了一支由三個大人、三個小孩兒外加一隻白貓組成的奇怪隊伍,他們行蹤不定,到處漂泊,但卻每到一處都會扶危濟困、救百姓于水火。
時間一久,他們的事迹便漸漸在魏國流傳開來,很多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甚至開始期待他們的到來。
四男兩女的六人組合和最有特點的白貓成了人們辨認這支隊伍的标志,但那些日日夜夜祈禱他們如天神一樣突然降臨的百姓裏卻很少有人知道,這支隊伍當中竟然有兩個人的樣貌曆經風霜而不改。
因爲他們始終都在旅行的途中,所以一直都沒有人注意到,即使已經過去了數年的時間,那兩個人卻依然跟他們剛剛來到這片土地上時沒有任何區别。
“師傅!”清脆悅耳的少女聲線裏透着滿滿的驚喜,“您怎麽現在才回來啊?”
慶輝擡手摸了摸已經有他胸口那麽高的美麗少女烏黑的發絲,“等急了吧?其他人呢?”
那少女正是已經長大的風芷,八年的時間過去,當年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英氣少女。
在驚鴻的悉心教導下,她早已經褪去了之前的青澀,如今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氣沉穩、心懷天下的合格領袖。
“還好,隻是有些擔心師傅。”風芷一邊陪着慶輝往他們的大本營走,一邊笑盈盈地回答他提出的問題,“至于其他人,哥哥正在會客,師兄和小白帶人去京山縣剿匪了,阿若和姐姐一起去了冬宜郡押運糧草。”
慶輝微微點頭,“看來你們這邊一切都很順利。”
風芷含笑看向慶輝,“那師傅您那邊呢?事情可還順利?”
慶輝爽朗一笑,“過程雖然不是很順利,但最終的結果卻讓我十分滿意。”
風芷頓時來了興趣,“這麽說您把那東西帶回來了?”
慶輝笑而不語,默認了風芷的猜測。
風芷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姐姐一定會高興的!”
慶輝正要點頭,雲祁和狄雲仙尊卻突然出現在他和風芷的視線裏。
“好久不見!”雲祁對慶輝點頭示意,“東西呢?”
慶輝一聽就知道雲祁必是聽見了他和風芷的對話,他也不啰嗦,伸手入懷就取了一個縫得嚴嚴實實的小布包出來。
雲祁伸手接過,“辛苦了。”
慶輝笑着搖了搖頭,“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我要先去睡他個三天三夜!”
雲祁被他給逗笑了,微微點頭應了一個“好”字。
慶輝對站在雲祁身邊的狄雲仙尊拱了拱手,然後就大步回了自己的帳篷休息。
這八年裏,包括這次在内,慶輝一共見過狄雲仙尊兩次,從驚鴻和雲祁對待狄雲仙尊的态度以及狄雲仙尊自己神出鬼沒的行事風格,他很容易就猜出了這人必然也跟驚鴻和雲祁一樣大有來頭。
但同時他也敏銳地感覺到,狄雲仙尊對待他們這些人的态度跟驚鴻和雲祁截然不同。
驚鴻和雲祁雖然從來沒有直接插手過與狩魂者無關的事情,但他們卻一直在通過包括慶輝在内的與噬魂者有一定瓜葛的普通人改變更多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的普通百姓的命運。
而狄雲仙尊卻從來沒有做過爲驚鴻和雲祁提供狩魂者情報之外的任何事,他甚至都沒有跟其他人接觸的意思。
這也是慶輝、青夜、風芷、風若、小白每次都隻對他颔首或者拱手的原因。
——不是他們沒禮貌,而是狄雲仙尊本身就不希望别人給予他太多關注。
這八年裏,慶輝已經将青夜和風芷都教成了神箭手,但他們在刀劍方面的造詣卻都極爲尋常。
青夜是因爲開始習武的年齡比較晚,風芷則是因爲女性在體格和力量上的先天劣勢。
至于年紀最小的風若,他根骨不錯,且開始習武的年齡也比較小,隻要再好好打磨幾年,慶輝相信他一定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半年前拉起了一支義軍隊伍。
這支義軍隊伍裏的人手不是平民就是奴隸,而且還全都是受過慶輝他們恩惠的那種。
在驚鴻的暗中促成下,慶輝做了這支隊伍的首領,風芷做了這支隊伍的軍師,青夜和風若則在慶輝麾下分别做了一員小将。
如今魏國的形勢已經越發混亂,那些貴族橫征暴斂、醉生夢死、根本不顧百姓死活,越來越多的平民和奴隸因爲實在活不下去而陸陸續續舉起了反旗。
驚鴻通過言傳身教,持之以恒塑造了八年之久的風芷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也終于成型,她懷抱着“心懷天下蒼生,救萬民于水火”的遠大理想,一手策劃了半年前那次轟轟烈烈、應者雲集的起義行動,成功在魏國建立了屬于他們自己的勢力和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