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糊塗又沒出息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青夜爲她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慶輝也跟着勸青夜,“青夜,我看你還是想個别的辦法吧。你總不能爲了保護你姑姑就把自己也搭進去吧?要是你因爲她有個好歹,日後你姑姑又有何顔面去見你的爹娘祖父?你可是你們孔家唯一的血脈了,承繼香火才是你的責任,你可不要想左了。”
驚鴻和雲祁都有些意外,慶輝給他們的印象,一直都是神經大條類型的人,卻不料他竟然還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來。
而且很顯然,他的這番話要比小貓妖之前的那一番話更能打動青夜的心。
驚鴻心想,這或許就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接受着同一種教育,同時又承擔着一樣的延續宗族血脈的責任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共鳴之處吧?
青夜兩隻手緊緊攥着自己的衣擺,“我知道你們說的有道理,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來保護我姑姑。”
驚鴻一手托腮,“可以讓你姑父立個誓,與你姑姑同生共死。”
青夜眼睛眨了眨,“這......這能有用嗎?”
驚鴻狡黠一笑,“有我呢,你怕什麽?”
青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就拜托姐姐了!”
雲祁瞥他一眼,輕描淡寫的潑着冷水,“别高興得太早,你自己本身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
青夜忸怩了一下才道:“我......我其實想跟着慶輝叔叔學武。”
說到這裏,他小心翼翼卻又飽含期待的看了一眼慶輝,“您......您能收我爲徒嗎?”
慶輝有些爲難。
他本人很喜歡青夜,十來歲練武也不算太晚,可他還要跟着驚鴻和雲祁去找其他三個狩魂者,到底能不能把青夜帶在身邊,他還真不能擅自就作出決定。
驚鴻卻一點兒沒有往日的機靈勁兒,見他不停地拿眼睛瞟自己,驚鴻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你看我做什麽?”
雲祁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他先是擡手拍了拍驚鴻的手臂,然後才淡淡的看了一眼慶輝和青夜,“這件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于大局無礙。”
慶輝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他伸出大手用力拍了拍青夜瘦弱的肩膀,“既如此,日後你就跟我們一起混吧!”
青夜大喜過望,忙跪下給慶輝磕了幾個響頭,“徒兒見過師傅!”
慶輝笑呵呵的扶起青夜,“好,好,好,快起來吧。”
馬車很快就駛進了劉家莊,衆人在劉員外和孔夫人的陪同下進了劉家莊的第一進院子。
青夜稍微撒了個嬌,孔夫人就樂呵呵的帶着兩個孩子去爲他張羅飯菜了,而試圖跟着一起溜走的劉員外則被慶輝留在了廳堂“待客”。
驚鴻出手打暈了在這邊伺候的兩個侍女,雲祁則捏開劉員外的嘴巴喂了一粒丹丸下去。
那丹丸入口即化,劉員外将它吃下還不到五息的時間,一個銀色的奇異符文便慢慢在他的胸口上浮現出來。
劉員外隻覺得胸口一陣火燒火燎的疼,他吓得面無人色,顧不得房間裏還有别人,他一把揪起自己的衣襟,探頭就往自己前胸的位置看去。
“這......這是什麽?”劉員外顫抖着雙手,一臉心驚膽戰的看着雲祁,“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自然是好東西。”接話的是驚鴻,她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劉員外面前,“我同伴的小徒弟不放心他姑姑的安危,所以拜托我們給你點兒教訓。”
劉員外木木的看了一眼青夜,然後又淌眼抹淚兒的對着驚鴻剖白自己,“貴客明鑒,小人絕不敢再對我夫人有任何不敬的地方,還請貴客幫我解了這毒吧!”
驚鴻嗤笑一聲,“誰告訴你這是毒的?”
劉員外一頭霧水,“不......不是毒?”
驚鴻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當然不是毒!”
劉員外一口氣才松到一半,驚鴻暗含着絲絲笑意的聲音就已經再度傳來,“這是同命蠱。”
“同命蠱?”劉員外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就是讓你跟孔夫人背負同一種命運的蠱,她生你生,她死你死。”驚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所以以後你要是再想對付孔夫人,就隻要......”
驚鴻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照着自己的脖子來一下,就可以了。”
劉員外吓得打了個哆嗦,“可......可我夫人的身體......”
想到孔夫人那瘦骨伶仃、病弱不堪的模樣,劉員外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不想早死啊!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驚鴻擡手打斷他的哭訴,“你夫人現在身體很好,隻要日子過得舒心,她至少還能再活六七十年。”
孔夫人如今不到三十歲,即使隻能再活六十年,她也能活到八九十歲了,而劉員外比她還要大上幾歲,如果按照驚鴻的這個說法,到最後他倆到底誰會帶累誰還真不好說。
可就算是這樣,劉員外也仍然覺得又氣憤又不甘。
憑什麽他要跟那個黃臉婆同生共死?
有了這個緊箍咒兒在頭上,他豈不是要把她當祖宗供起來了?
他的小嬌娘......
驚鴻何等敏銳,劉員外才一垮下臉,驚鴻就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冷哼一聲,“怎麽?你不願意?”
劉員外哪敢說自己不願意?
人家能喂他一次藥丸,自然也能喂他兩次,他要是不識相,誰知道還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等着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才不要白眉赤眼的蠻幹!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劉員外點頭如搗蒜,“您放心,等會兒我就把我那小妾送到莊子上去,絕不讓我夫人心裏不痛快。”
“你說要把誰送去莊子裏?”陰恻恻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吓得劉員外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驚鴻和雲祁對視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門口的那個女子。
那女子正是劉員外那個毀了容的小妾,隻是她此時的情況卻有些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