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空拳就能幹掉狩魂者殺手的家夥,他們這些普通差役是活的不耐煩了才會去捉拿人家歸案。現在銀子他們已經拿到手了,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隻有給那些出手傷人的家夥定個“在逃”的罪名。至于其他的,他們才不會多此一舉呢。
其他差役也都抱着跟爲首那個差役一樣的想法,所以那個跟驚鴻他們照面最多的店小二描述三人長相時,那些差役也都沒怎麽認真去聽。
等到用來通緝犯人的三張畫像畫出來時,那店小二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到驚鴻的交代,他張口就要糾正那些不對的地方,結果卻被眼疾手快的賬房先生一把拽到了自己身後。
“官爺們都不打算再問了,你多什麽嘴?”賬房先生低聲提醒他不要上趕着觸這些難纏的小鬼黴頭。
那店小二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堅持上前,去糾正那些差役畫出來的畫像上不對的地方。
茶樓掌櫃點頭哈腰的送走了那些差役,這才忙忙的招呼夥計關了茶樓的大門。
賬房先生一言不發的看着茶樓掌櫃遣散了無關的夥計,然後才跟着茶樓掌櫃一起去了後院兒東南角掌櫃的卧房。
跟他們一起的還有那個被驚鴻救了的店小二,茶樓掌櫃決定要好好盤問他一番關于驚鴻三人的事情。
三人在屋子裏坐定,那掌櫃忙将驚鴻給的兩個銀元寶交給了賬房先生——今天茶樓的許多東西都被砸了,他剛才又一口氣送了近二十兩銀子給那些差役,如果不是還有這兩個銀元寶入賬,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跟東家交代了。
這還是他們茶樓并無過錯也沒有發生命案的情況下,這要是他們茶樓的誰打了人,或者别人在他們茶樓殺了人,那他們就是再出兩個二十兩也别想幹脆利落的就把這事兒擺平。
茶樓掌櫃和賬房先生暗自慶幸了一會兒之後,才細細問起了那店小二今日的情形。
那店小二謹遵驚鴻吩咐,絕口不提對方曾經救過自己的命。
他将自己的傷勢說的輕了些,然後又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當然,慶輝打人的過程他并沒有親見,所以他便巧妙地給含糊了過去。
茶樓掌櫃和賬房先生唉聲歎氣了一陣兒,然後便相偕去了東家那裏回話,那店小二則被他們打發回了自家。
“雲祁。”驚鴻看一眼坐在自己旁邊,同樣端着茶盞凝神關注外間動靜的雲祁,示意他去給那店小二一點兒獎賞。
雲祁無奈地看她一眼,起身翻窗離開了茶樓。
片刻後,那店小二就發現他房間裏的圓桌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二十兩的銀元寶。
“獎勵你的。”有些耳熟的磁性聲音在店小二耳邊響起,他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去,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想到之前自己那莫名其妙好起來的重傷,那店小二恍惚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他沒有繼續左顧右盼,而是對着虛空中的某一點喃喃地說了一句“多謝貴客”。
雲祁沒有回應他的感謝,看到那店小二已經收了銀子,他便轉身回了那間茶樓與驚鴻和慶輝會和。
三人又在平陽郡的茶樓裏枯坐了大半天之後,他們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有關平陽侯下落的情報。
“走吧。”結過賬,驚鴻和雲祁、慶輝一起離開了平陽郡郡城。
他們要去的是距離平陽郡郡城大約兩百裏遠的一處礦山,那處礦山地處平陽郡西南,是平陽郡一位孔姓鄉紳的祖産。
就在不久之前,平陽侯的某個屬下将這位家底殷實的孔姓鄉紳列入了平陽侯搜刮的名單。
因爲對山上銀礦的重視,平陽侯在兩天前親自帶了整整五千名士兵去了這位孔姓鄉紳一家居住的泾陽縣。
這消息是平陽侯府的二管家跟他婆娘私下裏說的,兩人還就他們侯爺這次會發多大一注财以及會給他們這些主子身邊得臉的下人打賞多少而熱烈的讨論了一番。
驚鴻、雲祁和慶輝很快就從茶樓跑堂的店小二那裏問出了泾陽縣的地理位置,爲了防止去慢一步堵不到人,他們在打聽完消息之後就立刻啓程趕往泾陽縣。
對于平陽侯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二百裏的路程不算遠可也不算近,就算是騎馬飛奔,從平陽郡城趕到泾陽縣城也需要大約一天的時間。
而對于驚鴻和雲祁這樣的修仙者來說,二百裏的路程卻隻需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因爲已經有過被雲祁帶着疾速狂奔的經驗,所以在趕到泾陽縣時,慶輝倒也沒有出現什麽不良反應。
他先是稍微活動了一下因爲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僵硬的手腳,然後便主動去找泾陽縣的百姓打聽孔家的消息了。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不提孔家還好,一提孔家别人便會立刻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繞着他走。
慶輝既郁悶又無奈,卻又不忍心對這些普通百姓揮拳頭,最後隻好垂頭喪氣的來找驚鴻和雲祁求助。
驚鴻有很多種辦法讓大家吐口,但她現在卻沒有花樣百出的時間,所以她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
“誰能告訴我孔家莊的地點,這錠銀子就歸誰!”慶輝按照驚鴻所言,扯着嗓子在泾陽縣的某條大街上喊了這麽一句。
他手裏上下抛動着一錠十兩的銀元寶,顯然正是他承諾給衆人的酬勞。
“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直在街面上漫無目的遊蕩的三個閑漢,他們生怕被别人搶了先,一邊喊着“知道”一邊拔腳往慶輝身邊奔來。
慶輝随手一指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閑漢,“你來說。”
那閑漢喜上眉梢,忙不疊指了孔家莊的方向跟慶輝說怎麽走,其他兩人卻都難掩失望。
等到那閑漢說完,慶輝又将視線轉向另外兩人,“你們可有什麽想要補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