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這話說的委婉,但他那種希望對方不要再虛言應付、耍着他們玩兒的态度卻一絲不差的傳遞給了那少年。
那少年對雲祁那段關于金水菩提的話沒有做任何評價,他一雙狐狸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兒,精緻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這麽說,除了金水菩提,我要什麽你們都能答應?”
雲祁有些哭笑不得——他說的明明是讓這少年開誠布公的與他們談條件,結果這少年竟然直接給偷換成了他們什麽條件都能答應。
這種海口他如何敢誇,萬一這少年開出的條件是他們當中某個人的命呢?難道他也答應?這怎麽可能!
這麽想着,雲祁就也這麽說了,“尊駕的太陽真火固然珍貴非常,但卻也沒有珍貴到可以讓我們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得到的地步。所以在尊駕開出确切的價碼之前,請恕我們沒辦法答應您任何事情。”
那少年托腮打量了雲祁他們好一會兒才道:“真無聊。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雲祁被他突如其來的兩句話說的一頭霧水,他下意識地和驚鴻對視了一眼,結果卻發現驚鴻也是一臉迷茫。
思索片刻,雲祁最終決定還是主動問問那少年到底想要怎麽樣。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那少年就突然擡手丢了一個包裹着太陽真火的小圓球到他和雲烽之間。
“隻有這一個,你們自己決定歸屬。”那少年一邊說着一邊又丢了一塊玉簡過來,“拿上這兩樣東西,在二十息之内離開藏龍洞,否則......”
雖然那少年還沒來得及将後面的話說出口,熊熊燃燒着的太陽真火就已經完全吞噬了他的身影,但驚鴻他們卻絲毫不敢将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
雲烽幾乎是在那少年的身影消失的同一時間就做出了決斷,“雲祁,東西你先收着,我們立刻離開這裏。”
雲祁一邊點頭應“好”,一邊迅速将小圓球和玉簡收進了自己的小世界。
三人于是相繼進了第八個洞窟通往第九個洞窟的那條甬道。
這條甬道裏沒有任何機關陷阱或者奇怪生物,他們三人很容易就穿過甬道來到了第九個洞窟。
第九個洞窟裏并沒有什麽奇珍異寶,不過在第九個洞窟的盡頭,驚鴻他們卻發現了一道銀白色的水幕。
“這是......瀑布?”探出去的靈識很快就将洞外的情況反饋進了三人的識海,修爲最高的雲烽第一個出聲。
“看樣子是。”雲祁的神色有些凝重,“我在想,這裏會不會就是躍龍崖?”
讓他這麽一提醒,雲烽和驚鴻頓時也反應過來。
一時間,三人的臉色就都變得難看起來。
說到躍龍崖就不得不提龍尾峽内那些居于食物鏈頂端的大鳥“希有”,據他們所知,這躍龍崖以及躍龍崖上的龍神廟正是大鳥“希有”的勢力範圍,生活在這裏的大鳥“希有”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而以他們三人的實力,要對付個三五百隻這樣的大鳥還有可能,可若是成千上萬,那他們顯然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可就算如此,他們卻依然不敢在第九個洞窟内多做停留。
要知道,那少年可是隻給了他們二十息的時間離開。
雖然不知道對方留手的原因何在,但對方一直沒有跟他們動真格的,三人心裏卻十分清楚。
而且他們還有種感覺,那就是藏龍洞裏一定潛藏着更大的危險、更恐怖的生物。
不要說是他們這種人單勢孤的小隊伍,就算是之前害得驚鴻和雲祁落水的那兩支隊伍的修士全都加到一塊兒,他們也未必就是藏龍洞裏那些守衛者的對手。
而事實也确實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結成臨時同盟的那五支隊伍很快就在藏龍洞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就在剛才,他們好不容易才仗着人多勢衆殺死了寒潭内的兩條青蛟和之後陸續趕來增援的七十六條青蛟,結果死去青蛟的血肉卻爲他們招來了更加麻煩的對手——可以無限分裂繁殖的放大版白胖蛆蟲。
那些蛆蟲的防禦能力雖然遠遠比不上那些死去的青蛟,但麻煩的是,它們的受傷或者死亡并不代表着結束。
就在與那些修士開戰之後的短短十息時間裏,它們就靠着吞食死去修士、青蛟、蛆蟲的屍體将隊伍壯大到了原來的兩倍還多。
密密麻麻、如同殺不死的小強一樣蜂擁而至的白胖蛆蟲帶給那些修士的視覺沖擊效果是十分強烈的,而它們消滅屍體的速度更是讓那些修士控制不住的背脊發涼。
當屍體被吃完,那些蛆蟲轉而開始吞食他們這些活人體表那層用來防禦的法力時,那些修士更是生出了掉頭就跑的沖動。
五支隊伍裏爲首的幾個人好說歹說,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衆人安撫下來,不過他們卻也不敢再讓自己的同伴留在這裏了。
争先恐後的沖進第六個洞窟,幸存下來的這群人這才暫且放下心來。
因爲驚鴻他們動了手腳,所以這群人并沒有注意到那塊中空的活石。
有行事謹慎的修士還提前到第六個洞窟通往第七個洞窟的那條甬道附件探索了一番,待到發現甬道裏面竟然是寒潭水,而且那水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兒時,他們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條甬道隻怕與第五個洞窟的寒潭相連。
這下子哪還有人敢在第六個洞窟裏久留,他們隻是稍作休整調息,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湧去了第七個洞窟。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見機得快,就在他們立刻第六個洞窟大約三十息的時間後,那些蛆蟲果然自水下遊了過來。
太陰真火的吸引力非同一般,這五支隊伍裏的修士自然不肯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不過他們也很清楚,作爲鼎鼎大名的神火之一,太陰真火可不是誰想拿走誰就能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