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邊抹還一邊不無好奇地問那探子,“這易容丹是您自己煉制的麽?”
那探子笑着搖頭,“隻怕要讓姑娘失望了,在下并沒有這份好手藝。”
驚鴻老臉一紅——原來這人早就看出了她眼熱這極品易容丹呢。
咳咳,她也不想這麽丢人的,可誰讓她是個勤奮好學、樂于向前輩們虛心求教的出色煉丹師呢。
要知道,這極品易容丹可比法術的改頭換面好用多了,光是不用擔心被修爲高于自己的人一眼看破這一點就不知要引起多少人觊觎了。
兩人的臉很快就在藥液的作用下發生了變化,膚白如玉、明麗嬌美的少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麥色肌膚、濃眉大眼的俊朗少年。
那探子滿意地點點頭。
等到驚鴻和羽靈将自己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都變成了一模一樣的麥色、将自己凹凸有緻的身材變成一馬平川,那探子又丢了兩件男子外袍給二人換上。
做好這一切,三人這才繼續往那座高聳入雲的陡峭山峰前行。
驚鴻心知,這探子再度給她倆改頭換面,防的其實是如今正與雲祁一樣被困在這荒山野地裏的那些殺手組織的成員。
那麽,她倆如今的樣貌無疑來自于那殺手組織裏的某些人,而且十之八九還是某些已經死去的人。
常言道“看山跑死馬”,這一次驚鴻算是徹底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明明是一座看起來距離他們很近的山,結果他們卻硬是全速狂奔了兩個多時辰才好不容易來到山腳下。
山上早有負責警戒的修士發現了他們,不過因爲三人都是他們熟悉的面孔,所以那些修士倒也沒有生出太多警惕來。
驗過腰牌、對過暗語,那些修士就将驚鴻三人放進了第一道防線内。
那探子一邊帶着驚鴻和羽靈慢慢往山上走,一邊神态自若的傳音給驚鴻,“姑娘要找的人血脈純正、天賦異禀,原本是被這個殺手組織的頭領帶在身邊重點培養的,不過圍剿的事一出,那人看見他就覺得鬧心,所以便把他送到山腰的一處地洞裏秘密關押起來了。”
這對驚鴻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爲越是遠離殺手組織的核心,她想要救人就越是容易。
那探子帶着驚鴻和羽靈七拐八拐,沒一會兒就來到了關押雲祁的山洞外面。
山洞裏并沒有負責看守雲祁的殺手,但驚鴻他們卻依然不敢大咧咧往裏面闖。
雖然那位殺手頭目厭惡雲祁給他帶來了麻煩,但隻憑他并沒有立刻殺了雲祁洩憤這一點,驚鴻就不難猜到,這人對與白虎一族握手言和還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
而隻要他還有一絲這樣的希望在,那雲祁對他來說就還是個重要的、不可以失去的籌碼。
所以,驚鴻可不相信那人會就這麽把雲祁丢在某個山洞裏,任他自生自滅。
果然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個看上去空無一物的洞窟,實際上卻是個步步殺機的地方。
在這個山洞裏,那個殺手組織的人不僅布下了幻陣和殺陣,而且還派了兩名真仙境的殺手暗中監視雲祁的一舉一動。
驚鴻雖然隻看出了幻陣和殺陣,但她心裏卻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她想要硬闖,絕對會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她看一眼一臉淡定的探子叔叔,卻見探子叔叔竟大模大樣往那山洞門口走了過去。
她飛快地看一眼羽靈,然後兩人便擡步跟了上去。
負責看守這個山洞的兩名真仙境殺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探子叔叔面前,然後其中一人緩緩朝探子叔叔伸出了雞爪一樣的右手。
探子叔叔擡手遞上一塊鐵黑色的小巧令牌,那人接過看了一眼,然後便側身将那塊鐵黑色的小巧令牌朝着山洞洞口丢了過去。
驚鴻雖然一臉木然,但微微向下的眼神卻沒有漏過那塊鐵黑色的小巧令牌在洞口位置引發的一圈圈水波狀的透明紋路。
門口有禁制。
一念至此,她不禁暗暗慶幸自己找了自家哥哥幫忙。
那兩名真仙境的殺手悄然退去,探子叔叔帶着驚鴻和羽靈一起進了山洞。
“姑娘,破陣就有勞你了。”探子叔叔并非萬能,不過好在他已經聽說了自己這位夥伴于法陣一道極爲精通。
驚鴻對他微微點頭,然後踏前一步當先走進了法陣中。
雖然觀察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她卻已經看出了殺手組織布在這裏的幻陣和殺陣的來路。
不知是因爲這個殺手組織沒有自己的煉陣師,還是因爲他們深知雲祁于法陣一道并不精通,總之他們布在這裏的兩個法陣全都是市面上買來的大路貨。
這樣的大路貨威力雖然強大,但卻因爲太過中規中矩,反倒難不倒對法陣頗有研究的驚鴻。
再者,法陣的交易裏面其實還有一個絕大多數修士都心知肚明的“潛規則”,那就是幾乎沒有一個煉陣師會出售那種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的法陣。
當然,這并不是因爲大家都煉不出來。
事實上,雖然能夠讓自己煉制的法陣絕對沒有破綻的煉陣師一個都沒有出現過,但能夠巧妙地将所有破綻掩蓋起來的煉陣師卻多如過江之卿。
市面上之所以買不到那樣精巧的法陣,完全是因爲煉陣師們都很清楚,“能煉出來”和“要賣出去”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賣出去的法陣以後會不會落到自己敵人的手裏,如果煉陣的時候一點兒餘地都不留給别人,那萬一日後有人拿了他的法陣對付他自己,他又要如何争取一線生機?
抱着這種防患于未然的小心思,煉陣師們有志一同的選擇了留一手,久而久之,這個因爲充分吸取了前輩們血的教訓而衍生出來的小習慣就變成了這一行的“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