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雲祁會主動加入什麽殺手組織,更加不相信雲祁會無緣無故到處殺人。
所以她猜他現在十有八九身不由己,如果不是有什麽要命的把柄被人抓住,那他就一定是被人控制了神智。
而無論是以上哪種情況,她都必須爲他盡上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這麽想着,驚鴻便帶着羽靈一起離開了東方蒼天。
爲了節省時間,兩人花了大價錢搭乘各個城市之間的傳送法陣趕路,結果最終卻還是耗時整整兩個月才從東方蒼天輾轉來到西方颢天白虎一族圍剿那個殺手組織的地界。
因爲東方蒼天和西方颢天分處大羅天的兩端,所以消息傳遞起來雖然比人趕過去要快,但卻依然需要一定的時間。
因此,驚鴻偶然聽到白虎一族“準備”剿滅殺手組織的那天,西方颢天上其實就已經展開了血與火的交鋒。
而等到驚鴻和羽靈經曆千辛萬苦終于趕到西方颢天,這場滅殺行動更是已經接近尾聲。
驚鴻不敢随随便便跟陌生人打聽消息惹人懷疑,隻好将提供情報的重責大任再次托付給了自家哥哥。
好在狐族的探子遍布大羅天各地,即使是在遙遠的西方颢天,他們也依然能拿到最精确、最及時的消息。
趁着短暫休整的間隙,驚鴻一邊緩解自己多次搭乘傳送法陣引發的強烈不适,一邊一目十行的浏覽着她哥發給她的最新消息。
據他所說,那個被圍剿的殺手組織已經被以白虎一族爲首的名門正派、修仙世家給逼上了窮途末路,而雲祁,還真的就在那個殺手組織裏。
雖然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她哥至少幫她找到了雲祁,這讓驚鴻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她似乎高興的太早了些。
因爲,訊息的後半部分清清楚楚的寫着,“另,雲祁的身份隻是借口,白虎一族其實對他另有圖謀,且他們一族從未與被圍剿的殺手組織進行交涉,對方派去求和的代表也已被悉數斬殺。”
驚鴻看完,頓時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如果白虎一族追究的真是雲祁是否冒充白虎一族血脈,那她隻要能夠證明雲祁的身份血統,這場風波自然就可以消散于無形。
再退一步說,即使他們看不上來自下界且加入了殺手組織的雲祁,依然還是一心想要滅掉勉強可以稱之爲白虎一族污點的殺手組織和雲祁以儆效尤,那麽她至少也可以在适當的時機渾水摸魚,然後設法帶着雲祁逃走。
可如果這場圍殺本來就是針對雲祁設置的一場陰謀,白虎一族要他其實另有大用,那麽她想要帶着雲祁逃跑,無疑就變成了一件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情。
她忍着頭疼苦思冥想了好久,腦洞開了不下幾百個,但斟酌之後卻沮喪的發現自己的想法竟然沒有一個是靠譜兒的。
歎口氣重新振作,她決定還是親口去問一問雲祁這裏面到底有何緣故。
跟着她哥專門調來接應她的探子偷偷摸摸潛進白虎一族與其他四個家族聯手構建的包圍圈之後,驚鴻又在那探子的帶領下一路往連綿不絕的深山裏摸去。
一路走一路觀察,驚鴻很快就發現,雲祁他們被困的這個地方竟然出人意料的荒涼。
大片大片起伏連綿的山脈上有九成都是光秃秃的岩石和沙土,靈識探出去,方圓數千裏的範圍内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地理特征。
而且最糟糕的是,這裏的靈氣已然稀薄到了近乎沒有的地步。
在大羅天這種靈氣比起驚鴻之前的世界充沛了足足幾十倍,不僅花草樹木、就連運氣好的石頭器物都能開啓靈智的世界,這種靈氣幾乎爲零的地方的存在本來就是極爲不可思議的。
“難怪那些家夥圍而不攻,原來竟是打着活活耗死對手的主意。”驚鴻一邊走一邊低聲跟自己僅有的兩名同伴交流,“而且他們躲的這麽遠,一副絲毫不擔心有人把自己傳送出去的架勢,顯然在這方面也做了手腳預防。”
那個奉命爲她們帶路的探子微微點頭,“五大家族的八位上仙分守一方,那些殺手但凡從地下出逃,無論是用法術的還是用傳送陣的,全都一個不漏被他們給殺了。”
驚鴻聽了隻覺牙疼。
一出手就是八位上仙,這些人還真是下了血本兒。
拿神境以下第一高手對付一個連真仙都隻有兩位的殺手組織,這副力求萬無一失的架勢,已經足以說明白虎一族所圖必然不小。
可到底是什麽呢?
她前世養了雲祁那麽多年,跟他父親雲霈也稱得上是半個好友,可她卻一點兒都沒看出來這父子倆有藏着天大秘密的苗頭。
驚鴻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雲裏霧裏的感受,這讓她有種事情會脫離她掌控的不妙預感。
暗暗歎一口氣,她開始琢磨之後要怎麽出去。
那長了一張國字方臉、看上去一臉忠正刻闆的探子卻立刻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姑娘不必擔心,在下既然敢帶您進來,自然就有法子帶您出去。”
驚鴻一怔,旋即笑得眉眼彎彎,“我怎麽忘了,四哥做事素來都是再周全不過的。那這事兒就有勞您了。”
那人對她憨憨一笑,“應該的,姑娘不必客氣。”
驚鴻對離開的方法很是好奇,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她問東問西的時候。
因爲,那探子已經伸手指向了他們右前方一座高聳入雲的陡峭山峰,“幸存的人都在那裏,我現在就帶兩位姑娘過去。”
看到驚鴻點頭,他又分别遞了一粒丹丸給驚鴻和羽靈,“爲了安全起見,還請兩位稍微改換一下樣貌。”
驚鴻一眼就看出那丹丸正是極品易容丹,她伸手接過,湊到鼻尖聞了片刻,然後才取水将之融化。
那探子取出兩根粗黑的頭發,然後分别丢進了驚鴻和羽靈面前那兩份融了易容丹的水裏。